楊銳站了起來,整理整理褶皺的衣服,就往外走。
老方和葛興邦也站了起來。
兩個人樂呵呵的推開椅子,站到了兩排桌子中間,從臉上的表情看,心裡即便沒有高喊“孽畜休走”,約莫也是掛著類似的念頭。
邊虎緊隨其後,然後是另外十幾名學者,都站起來湊起了熱鬧。
這些天,他們也是有點憋屈的。
想想差點被楊銳這樣一個小娃娃壓在頭上,誰都不會太舒服。
“天晚了,楊教授現在回去,黑燈瞎火的,可要注意安全。”老方笑的嘴角上翹,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那些不懂科學,不懂科研的人,估計會嚎啕大哭一場呢。”
此言一出,劉院長頓時像是炸了毛的貓似的,他現在的心情也不好,索性放任情緒激蕩,狠狠的瞪著老方,道:“方教授,諾獎不是今年才有的,您這輩子是沒指望了,您就不為自己的徒子徒孫考慮一下?”
老方不怯劉院長,哼哼道:“你這是嚇唬我呢?”
“誰嚇唬你一個老不死的,我就說你們,不把這個老糊塗拉走,真當自己有個固若金湯的江山不成?”劉院長聲音嚴厲起來,也是有些兇悍的,手在邊虎等人身上,擺了兩擺。
老方氣的眉毛鬍子一起翹,猛的看向身後的邊虎等人,怒問:“誰敢拉我。”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老學究發怒,沒什麼卵用。
邊虎等人受氣慣了,自然而然的低下頭來,卻是忍不住瞄向楊銳。
劉院長的話雖不中聽,卻是事實,也正因為是事實才可怕。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固然在評選諾貝爾獎的時候有劣勢,但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有競爭諾貝爾獎的資格,還險些一口氣拿走三分之二的經費,未來如何,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老方和葛興邦可以不管身後的洪水滔天,就站在兩人身後的邊虎等人,又怎麼能不心存顧忌呢。
楊銳現在還沒有掛太多的頭銜,僅僅一個gp委員會的委員,就鬧的京西制藥廠關停並轉,各地的媒體打爛架,再過上幾年,等他的積累起來了,又將是怎麼一個景象呢?
邊虎實難想象,也不敢得罪老師,只好默默祈禱,期望此間事快點過去。
老方都是成精的人了,怒氣一過,腦袋就清醒了,他再看邊虎等人,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暗道:你們現在就怕楊銳,難道怕他就有用嗎?不趁著人家還沒起來,就分庭抗爭,等人家真的得了諾貝爾獎,你們又如何?
這個話,卻是不好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的,表面上,老方依舊是面冷如水,道:“劉院長,等你家楊銳得了諾貝爾獎,你再沖我吼,我老頭子還沒死呢,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的人。”
蔡教授不能讓劉院長頂在前面,咳嗽一聲,要上前來,這時候,飯廳裡的電話機“鈴鈴鈴”的響了起來,嚇人一跳。
“喂。”靠近電話機的學者將電話拿了起來,聽了兩句,竟是用幹巴巴的英語說:“楊銳在這裡,請稍等。”
他將話筒從耳朵上拿了下來,瞪著眼睛看向楊銳,道:“是從瑞典打過來的電話,轉了好幾條線路,找楊銳的。”
楊銳愣了一下,定定神,才走過去,拿起了電話,道:“你好。”
“你好,楊銳教授,這裡是斯德哥爾摩,我是諾貝爾基金會的秘書戴侖。您剛剛獲得了諾貝爾生理或醫學獎,大約30分鐘後,我們就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將這個訊息告訴全世界,恭喜您,並請您做好準備。”電話是跨洋線路,電流的聲音很重,但人聲還是聽的非常清楚。
楊銳此時無比的冷靜,他感覺自己彷彿已經經歷了失獎和得獎的過程,也用清晰的聲音,道:“好的,感謝您的通知。”
結束電話,滿廳的人都盯著楊銳。
“劉院長,梅花肉可能得等一下了,我得了諾貝爾獎。”楊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