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山向來都是主意很正的男人。
收到了老營長的信件以後,他甚至沒有通知家裡人,就自己收拾行裝,準備坐火車前往北京城。
好在幹休所的所長多長了份心思,給楊家打了一個電話。
整個楊家立即就爆炸了。
從南湖市到京城,往返數千公裡,楊山的身體能受得了嗎?
然而,楊山同志並沒有要與家裡人商量的意思,他的妥協方案,就是老子允許你們派人跟著。
最終,眾人還是妥協了,二女兒楊迪請了假,帶著兒子隨行伺候。
楊峰同志幫忙找了一張軟臥票,頗為不安的將老父送上車。
楊山自己是很高興的。他有好些年沒出過遠門了,這一次卻是頗有些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思,還特意做了一套西裝,且把頭發弄的平平整整的,像是電影裡的老先生似的。
車廂裡人來人往,見面了都誇楊峰有氣質,把老頭兒給高興的,整日裡坐不住。
堅持了兩天時間,慢吞吞的火車總算是到了京城火車站,楊迪慶幸的道:“還好大哥給弄了軟臥,我去給楊銳打個電話,讓他也別著急了。”
“不著急,急啥。”楊山下了火車,在站臺上踱步兩圈,迅速的做出了決定,道:“先不去見楊銳,咱們先去街面上轉一圈。”
“現在?您不累啊。”楊迪看著人山人海的京城車站,一陣麻爪。
“火車上睡了兩天了,你還想怎麼樣?我年輕的時候,行軍兩天兩夜,中間都是站著打盹的,也沒有喊苦喊累……現在的年輕人……”楊山隨口就用憶苦思甜將楊迪給打發了。
年過四旬的“年輕人”楊迪同志無理爭辯,道:“您想去哪裡轉?北京大著呢,咱們不如喊上楊銳一起轉。”
“誰不知道北京城大?我第一次到京城的時候,你還尿床呢。”楊山不屑的哼了一聲。
外孫謝震忍不住笑了出聲。
楊迪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瞪兒子一眼,道:“你爺爺要逛街,趕緊兒買張地圖去,再打問一下怎麼走。”
謝震頓時滿臉的懵逼,小聲道:“我也沒來過啊。”
“所以讓你去問啊。”
“我……我問啥呢?咱去哪?”謝震知道問老媽沒用,轉頭問楊山道:“爺爺,咱們去哪?”
楊山整整衣領,露出笑容,道:“找個做西裝的地方,咱們坐計程車去。”
“做西裝?”楊迪跟不上老爺子的思路了。
楊山毫不猶豫的道:“我要給楊銳做一套一樣的西裝。”
楊迪看著楊山的西裝,哭笑不得:“做西裝就做西裝,幹嘛要做一樣的?”
楊山挺了挺胸,循循善解的道:“坐火車的人,都是走南闖北的人,他們都說我這身西裝好,我就想著,給楊銳也做一身。”
楊迪瞅著楊山長過腰的西裝,嘆口氣道:“楊銳不見得喜歡,他在京城這麼久,說不定已經買了西裝了。”
“買了就再買一件。”楊山強硬的道:“我送他的,他敢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