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醇的酒品不怎麼樣,做事卻很是雷厲風行。
在外人沒怎麼察覺到的情況下,籌備委員會就發布了公告,宣佈同時提名楊銳和蔣策為gp委員會的委員。
要是在二三十年後,這樣的公告說不定就會激起軒然大波——當然,實際發生的機率也很小,誰又在乎此等沒營養的科技新聞,科研界腐敗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不過,在80年代,發出這樣的公告實在是一丁點的風險都沒有。變革中的中國,冠以改革名義的權且實在是太多了,何況籌備委員會做出的公告,表面上開起來,還很是大義凜然。
增加了一個候選人,怎麼想都是一個更民主化的程序嘛。
唯一不爽的,就是梁策本人了。
相比否掉楊銳,一併保護自己的方式,直接與楊銳進行競爭,令他和蔣同化的工作量大增。
投票可是實名進行的,如果梁策要求否掉楊銳,他只需要動員五個人,就像是蔣同化當日進行的那樣,其五人再投一次“不同意”就行了。
同樣的,如果梁策希望自己投票透過,他也可以一一遊說所有被提名人,在實名投票的情況下,大家估計還是會考慮到得罪梁家的風險,而得罪楊銳的風險,則全部由投否決票的五個人所承擔了。
然而,當兩個步驟變成一個步驟以後,情況卻發生了變化。
否定的流程沒有了,梁策也就不能以五人的小代價,解決楊銳。投票贊同,也從是否贊同梁策或者楊銳加入,變成了投票選擇,即是贊同梁策,還是贊同楊銳。
同樣是在實名投票的背景下,這樣的選擇題卻不好做了。
因為原本只需要考慮“還是不要得罪梁家”的學者,現在要在考慮得罪梁家還是得罪楊銳之間做選擇。
梁策雖然自信,可楊銳的潛能也是他不得不多加註意的。
要求學者們得罪楊銳,自然比單純的支援自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甚至於,梁策午夜夢回,讓自己在這兩難決定中做選擇,都不止一次的考慮到了楊銳。
楊銳已經拿到了諾貝爾獎提名,盡管不確定他是否能拿到諾貝爾獎,又或者什麼時候能拿到,但就他目前的成就來說,楊銳不僅有資格進入gp委員會,而且會在未來掌握越來越多的話語權,而這種話語權,不是梁策或者梁家所能侵蝕的,更不是阻止他進入一個委員會所能終結的。
既如此,得罪楊銳,又是何等的不智?
梁策終於有一些後悔加入了這場對決,但更多的,是他對蔣同化的憤怒——這場對決是蔣同化挑起的,可蔣同化,並沒有將他保送上壘。
所以,一切都是蔣同化的錯。
這樣的想法,令梁策整整一天都沒有給蔣同化好臉色看。
可事情還是要做的。
梁策用禮品將轎車的尾箱裝滿,看著蔣同化,道:“這件事,你最好做成。”
蔣同化有苦難言。以他的性格,若是平等關系,他必然會語帶諷刺,然而,梁策和他之間,從來都不是什麼平等關系。
“會做成的。”蔣同化只能用鼓勵的語調和梁策說話。
梁策哼哼一聲,坐進了後座,等蔣同化進來了,道:“你別讓我輸人又輸陣就好。”
“不會。”這種時候,蔣同化自然是回答的斬釘截鐵,道:“楊銳最多就是有老蔡和老伍支援,你要是不出面,我還不確定,你出面了,大家不會再投楊銳的。”
這個話,蔣同化早就說過了,梁策亦是認可,於是道:“我也想不出失敗的理由,所以呀,咱們最好成功。”
“成功!”蔣同化握拳,回答梁策,也是為自己鼓勁。
司機在梁策的示意下,掛上一檔,緩緩的滑行出發。
梁策臉色陰沉沉的。
他這輩子,求人的時間真不多,尤其是自家以外的人,梁策基本都是用斜眼看的。
但這一次,家裡人卻幫不上忙了。
被提名的總計33個人,拋去楊銳和自己,決定梁策是否能完成這次三級跳的,就是剩下的31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