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查窩案,至於從省城派警察到溪縣來嗎?
總不能真是為了一個楊銳的信用社檔案吧。
至於張博明的省領導身份,若是假的,就是迷惑人的,若是真的,說不定就是為了在大案裡搶功勞的。
白主任和謝科長不由自主的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越想越害怕,又如何笑的出來。
在前些年,那些一批批倒掉的老幹部和新幹部,不就是被這些笑嘻嘻的年輕給弄下去的嗎?
先是查一個小案子,然後揪出大案要案……
就信用社這個爛攤子,實在是太不經查了。
楊銳看著他們的表情,暗暗點頭。
現在就看怎麼堅定白主任和謝科長的想法了。
白主任和謝科長各有背景,以及背景的背景,串到最後,就是縣委書記和縣長兩個人。
換言之,如果發生窩案,白主任和謝科長固然跑不掉,縣長和縣委書記也要倒黴。
溪縣的縣委書記是空降幹部,縣長是本土出身,根子紮在地區,他們兩個要是信了白主任和謝科長的通風報信,再加上楊家和段家,性質與後者獨自抵抗迥然不同。
張博明的老子張勝琪作為廳級幹部,能量自然巨大,但剛剛平反的他,引起一個縣的反噬,也不會好過。
之後,想來他也不會隨意的招惹溪縣人了。
藍國慶稍微遲鈍了一些,但察言觀色,也有點猜到兩人想要禍水東引的策略,厲聲道:“段隊長,說話要講道理,我們什麼時候微服私訪了?我明明白白的拿了省廳的工作證出來的,我再說一遍,我們沒有要查楊銳以外的人的想法。”
“不是窩案?”
“沒有什麼窩案不窩案的,我們就是做案件前的調查。”藍國慶竭力解釋,卻因為本身目的不純潔,難以說清楚。
段航暗贊楊銳,同時追問道:“你說做案件前的調查,什麼案件?”
“小案子。”
“信用社的小案子?”
“當然不是,是這個楊銳的案子。他犯事了。”
“楊銳的案子,是指他在信用社的存款,還是他在信用社的貸款?”
“你是故意往信用社上面扯吧。”藍國慶幹脆說破了。
段航呵呵一笑,說:“不往信用社上面扯也行,你說是查楊銳的案子,楊銳是我表弟,是我叔的外甥,你查楊銳,難道就不查我們?”
藍國慶一滯,他來的時候,才沒想到會查到哪一步,再者說,這麼親密的親戚關系,說是完全不牽扯,也顯的太假了。
白主任和謝科長神色一暗,卻仍然沉默著,現在首當其沖的是楊家,他們還有足夠的證據去恐慌。
楊銳覺得該自己出現了,他站到張博明對面,道:“張老師,你不是機關中學的老師,怎麼和公安混在一起了,還出來查我。”
張博明的腦袋裡千思百轉,他設想了一系列的答案,又都推翻,他也知道,現在一個回答不好,結局會截然不同。
藍國慶等了十幾秒,見張博明說不出話來,暗罵一聲,道:“都說了,是為了案子,張老師是我請來協助查案的,他和楊銳接觸過,瞭解一些情況,又是機關中學的老師,政治可靠。”
他是咬死了查楊銳,而免得波及到更廣泛的層面。
楊銳見張博明自己沒反駁,設計好的幾個問題就用不上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段航,自己退到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