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山更不會按照陸成才的路數來說話,啪的一聲把酒杯放在他面前,道:“光說話有什麼意思,先喝一杯再說。”
“楊書記,我不太會喝酒。”陸成才來之前,也是瞭解了楊山的公開資訊的。
楊山“哼”的一聲:“不會喝酒你來做什麼?耍嘴皮子?”
陸成才表情更苦,被楊山的氣勢所攝,低眉順眼的道:“我是做翻譯的,不就是耍嘴皮子的嘛。”
“那也得喝。”楊山的軍隊作風,根本不給他一點喘息之機。
海處長一看,連忙道:“要不這樣,我敬大家一杯,咱們一起碰一杯。”
他說著就站了起來,舉杯麵向楊山。
楊山和他碰了一下杯子,抿了一口,道:“我老了,身體不行,醫生不讓喝酒。”
“這……這個……”海處長饒是酒國英雄,他也沒法逼一個幹休所的老革命喝酒,再看看楊銳,紅唇齒白的少年郎,也不適合拼酒。
至於銳媽和段航,根本就沒上桌來。
海處長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楊山才沒那麼多顧忌,點著陸成才道:“趕緊的,把你這杯清溜了。”
陸成才被逼無奈,垂頭飲了。
剩下海處長,孤零零的站在對面,多少有點不高興。
楊山笑了笑,先給陸成才滿上,然後招手叫了個勤務兵過來,道:“陪海處長把酒喝了。”
“是!”勤務兵兩腳一併攏,拿起杯子,一口幹了,亮出杯底,再敬個禮,回頭又去站崗了。
這也算是個臺階了,海處長只好將酒喝了,再坐下,絕口不提敬酒。
楊山卻沒把陸成才給放過,又逼著他喝了三杯酒,才動了筷子,說:“喝酒傷身,吃點冷盤再喝。”
陸成才沒法和有勤務兵的老幹部講道理,打碎牙齒往肚裡吞,狠吃了兩口鹵肉,方將胃裡的惡心壓了下去,道:“楊書記,我們其實是很有誠意的……”
“你們國醫外貿,在這件事上,是個什麼角色?”楊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口打斷。
陸成才挺了下胸道:“我們主要是牽線搭橋,捷利康公司正在和我們國醫外貿談合作,希望從國內進口一些醫藥和器械到國外銷售,這也是我們的主要工作。當然,技術轉讓也屬於外貿銷售的範疇……”
“他們分錢給你們嗎?”
“不分……”
“這麼說,他們掏錢買走了楊銳手裡的技術,楊銳拿到錢,你們什麼都不要,是這個意思嗎?”
海處長使勁咳嗽一聲,道:“楊書記,原則上,我們醫藥外貿不幹涉捷利康公司此筆技術收購,但是,我們希望把它們放在同一個框架裡來談。”
“那要多長時間?”
“可能要一段時間。”海處長笑笑,道:“這也符合咱們國家的中長期規劃,合起來談判,也能爭取到更好的條件。”
楊銳微微搖頭。合併談判,他本人不是談判主體,自然有被殃及池魚的風險,總體條件也許是提高的,單獨的某一個專案的條件就不一定了,到時候,他還得和國醫外貿再談一次,與其如此,真不如和捷利康幹淨利落的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