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好意思。”盧老師一腦門子的汗,他這一輩子,還沒有做過私活呢。
還是王芳年輕,笑道:“都出來了,快數數。”
“就那麼急?”
“過年就說給大偉買輛腳踏車呢,一直沒攢夠錢,加上這次的就差不多了。”王芳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在國家單位裡面工作,每個人拿多少錢,有心人都知道,不知道的是懶得知道的。這時候也很少有錢的二代,大家買東西都靠攢。
在西堡鎮周圍,楊銳這樣的官二代已經算是條件好的了,也不過每週比別人多幾塊錢的夥食費罷了,要不是他自己賺了錢,如今照樣處於吃不起肉的狀態。
盧老師將白信封遞給了王芳,道:“正好,你數了發給大家。”
王芳不客氣的甩甩辮子,拿過信封,抽出了裡面的錢,然後“咦”的一聲,道:“沒看出來,這男生還挺細心的。”
盧老師一瞅,信封裡共有兩疊錢,一疊都是五元的,一疊都是1元的,而且全是新鈔,說明是特意換的。
按照之前說好的標準,一共14名老師,每人6元,正好是一張五元加張一元的各14張。
雖然按照總數給錢,盧老師他們拿回去再找錢也很方便,但每人兩張新嶄嶄的錢,感官上是不一樣。
盧老師心裡更是有點暖暖的,收取潤筆的一點點不安,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還是午餐時間,楊銳宣佈:下午頒發獎學金。
有些學生鼓譟著要現在就發,楊銳是一概不理的,隨著他的目光,上躥下跳的學生更是乖乖的坐了回去。
就連胡燕山,也只是低著頭,不敢再做任何挑釁之事。
花豹和霍老四的下場,就像是兩面警告牌,插在楊銳身後。
霍老四團夥散了不說,還互相指認,以至於兄弟反目為仇,進了監獄都不安生。
花豹渾身塗滿了不明物體,赤身裸體的掛在縣城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還有朗朗上口的對聯相配,更是丟面子的極限。
在事情發生以前,胡燕山都不知道混混被抓住了會這麼慘。
什麼殺人不過頭點地,18年後又是條好漢。
被臊的像是花豹那樣,十八年後還是會被人指指點點吧。
聽說了花豹的遭遇,胡燕山做了好幾天的噩夢,隨身都帶著磨尖的小刀,不是用來戳人的,是用來自殺的。
他不怕捱打,不管是街面上的名人,還是電影裡的英雄人物,哪有害怕嚴刑拷打的。可要做名人或者英雄,首先得有一個好名聲啊。
胡燕山幾次被噩夢嚇醒來,就想:我要是被丟到廁所裡洗個澡,然後掛在操場的旗杆上示眾,學校裡的學生會怎麼評價?楊銳會給我掛個什麼對聯?
董存瑞捨身炸碉堡,胡燕山慷慨入屎xue。橫批:風中黃條?還不如死了算了。
自己嚇了自己幾天,胡燕山看見楊銳都繞著走,這自然是有點丟人的,但比起花豹和霍老四的結局,簡直可以說是幸福。
就連他的幾個馬仔都很理解胡燕山,默契的不說不問,蒙頭陪躲。
西堡中學的第一刺頭不戰而降了,學校裡的其他刺頭就跟不用說了,只要發現楊銳的表情嚴肅,那就不敢自己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