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他終於確認身後這個溫度是來自顧蠡的,那個讓他日思夜想成瘋魔的那個人終於回來了。恢複理智後他一個反手將顧蠡壓在牆上,狠狠扣住了他的雙手。
顧蠡吃痛的大叫:“哎哎哎啊……葉葉……葉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什麼風把顧律師吹回來了,太平洋上刮臺風了嗎?!”葉輕舟咬著牙,將扣緊他的手又壓了壓。
顧蠡被抵在牆上,痛的又叫了起來:“葉隊你這謀殺親夫手段太殘忍了,我手真要斷了,咱能換個s的方式嗎,太激烈了,咱倆都一把年紀了,吃不消啊。”
“s你個頭,沒給你上手銬已經很給你面子了!”葉輕舟終於放開了他,白了他一眼走出臥室,開啟了屋裡燈。
恍惚間顧蠡想起那年他在羅城見安妮,葉輕舟用追蹤器跟蹤他,也是說了“沒給你上竊聽已經很給你面子”這樣類似的話,敢情這家夥老把自己當嫌疑人對待。
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顧蠡想起這就有些心酸。
葉輕舟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喝,顧蠡走了過來,看到他端著杯子的手指在不停地顫抖。顧蠡走進去,靠在冰箱邊,點了根煙,習慣性的開啟抽油煙機。
“這些年給你發訊息為什麼都不回我。”顧蠡輕聲問。
葉輕舟沒有理他,自顧自說:“佳佳怎麼樣了,你就這樣把她扔在那裡回來了?”
“安妮帶著她呢,沒事,放心。”顧蠡回答,然後他湊近了,一臉驕傲的神情告訴葉輕舟:“那孩子喊安妮媽媽了!”
葉輕舟喝完水將杯子重重放在臺面上,淡定的說:“真好,她還喊你爸爸呢。”說完轉身走出廚房。
顧蠡一口煙差點沒嗆著:“不是,誒,葉輕舟你講不講道理,她也喊你爸爸啊,你就只關心她們,沒有關心過我嗎,這些年我想你想的快瘋了,你卻一條訊息沒有給過我。”
顧蠡不依不饒追著葉輕舟罵到了客廳,葉輕舟忽然停下腳步,顧蠡差點撞上了他,然後又認慫的不說話了。
“當初離開這裡的人是你,不是我。”葉輕舟淡定的說,看著顧蠡的眼睛充斥了久別重逢的複雜情愫。
顧蠡嘆了口氣,低下頭輕聲說:“那是我們共同的選擇,不是嗎?”
顧蠡走近了些,死死盯著他,葉輕舟忽然看到顧蠡的眼圈生生的紅了,葉輕舟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這才開始好好打量起這個日思夜想三年多的人。
他瘦了點,頭發理短了些,鬍子留了起來,整個人大約因為連日的飛行奔波顯得越發憔悴,但是眼神卻更加堅定。他心裡忽然一酸,這幾年,顧蠡大概過得也不太好。
顧蠡一把將葉輕舟拉進懷裡,下巴在他肩上和脖頸不停地蹭著,那人頭發裡還是那股屬於顧蠡的生薑洗發水的味道,顧蠡深深的吸著氣,他太想他了。
可是葉輕舟並沒有抱著他,只是輕輕的說:“顧蠡,放手吧。”
顧蠡不敢相信這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自顧自的搖著頭:“輕舟,對不起。”
葉輕舟繼續平淡而堅決的說:“顧蠡,不是我不愛你了,而是,我再也不要過那樣的生活了。”
顧蠡抬起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你剛離開那兩年,我回家甚至不能開燈,黑暗裡我能看到你在這屋裡的每個角落站著坐著笑著吵鬧著,可開啟燈時,卻什麼都沒了。我現在看到你,就只能想起這些在黑暗裡的日子,我拿什麼再去愛你。”葉輕舟平淡的說著,彷彿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和境遇。
顧蠡看著他,眼角滑落一滴無聲的眼淚。
“自從你那次失約沒再回來以後,我猜你大概這輩子不會再回來了。我試著忘記你不去想你,甚至想過是不是該重新認識別人開始新的生活,可是你知道嗎,你走後,我連自己該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都不知道了。”葉輕舟說到這時面無表情,眼睛熬成通紅。
“顧蠡,算了吧,你放過我,也放過自己吧。”說完,葉輕舟松開他,徑直回了房間。
顧蠡一人站在那裡,手上還留著那人的溫度,內心卻像刀絞一般,痛到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