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在鼓裡的範小田奇跡般選對了花,在荊戈的注視下蹦蹦跳跳地把三色玫瑰插在了客廳的花瓶裡。
“荊哥,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玫瑰?”
“你那天盯著玫瑰看了半個小時,我怎麼會不知道?”荊戈一動不動地坐著,盯著掌心裡的卡片猶豫再三,還是叫住了他,“小田,這束紅衣教主不是我送的。”
“嗯?”範小田回過頭,“什麼紅衣教主?”
“玫瑰花的名字。”荊戈起身把他拉到懷裡,將皺巴巴的卡片展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送給最愛的你——蘇安。
範小田身上的汗毛一瞬間全豎起來了,他在apha懷裡嗷嗷直叫:“我不愛他!”叫完,又喊,“荊哥,我只愛你!”
“消停點。”荊戈沒好氣地啃oega的脖子,“整棟樓都能聽見你的叫聲。”
“我和他真的不熟……”他軟下來,拿腳尖把玫瑰花踢遠,“他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好恐怖。”
的確恐怖,他們在無意中竟然連住址都暴露了,荊戈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按理說蘇安如果開車跟蹤他們,以荊戈的敏感程度來說,不可能不發現,但要是不是跟蹤,蘇安怎麼會拿到他們的地址呢?
荊戈眯起眼睛,視線在玫瑰上來回移動,想起定月花時寫下的地址,暗自懊惱,覺得當初應該直接讓店員寄到警局,這樣住址肯定不會暴露。
事已至此,首先要確定的是安全。
荊戈拍了拍範小田的屁股:“別慌,有我呢。”
範小田慌成一個哆哆嗦嗦的o,縮在沙發上抱著靠墊連房門都不敢靠近,他滿腦子都是爸媽以前發來的頭條新聞,什麼獨居o被殺害多少天才發現,什麼oega被入室搶劫的劫匪分屍……總之怎麼恐怖怎麼來。
——啪。荊戈打了個響指。
“荊哥。”範小田嚇得一頭栽進男朋友懷裡,“嗚嗚。”
“明天我找人換個鎖。”荊戈揉他滿是冷汗的後頸,心疼得不得了,“別怕,你的a可是警察。”
範小田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抱住荊戈的脖子:“那我報警還有用嗎?”
“你報警就是抱我?”
“……嗯。”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你呀。”荊戈颳了刮他的鼻尖,起身繼續做飯去了,至於那束玫瑰花,因為範小田害怕,當天荊戈就把它扔到了小區的垃圾桶裡,連帶那張紙片都撕碎了。
這個意外的小插曲給他們的生活增添了些許緊張感,往後幾天荊戈車接車送,把範小田送到炒貨攤還不放心,每天都要啃啃他的小腺體,把範小田啃得迷迷糊糊,天天覺得自己要發情。apha還和便利店的小夫妻打了招呼,拜託他們照看範小田。
“啊,有這種事?”女beta聽說了蘇安的事,嚇了一跳,“那我們可得小心。”
荊戈道了謝,又回到鋪子裡把軟踏踏地趴在躺椅上的範小田拎起來。他被咬得渾身提不起勁,但是身上的白茶味兒濃到輕易不會有apha願意靠近。
“我上班去了。”荊戈把他摟在懷裡親親,“有事兒記得打電話。”
“嗯……”範小田的眼皮子動了動。
“如果蘇安來找你,一定要小心。”apha不放心地嗦他的腮幫子,“別沒心沒肺的,別人騙你都不知道。”
“嗯……”這回換睫毛抖。
荊戈張開的嘴又閉上,心知現在的範小田什麼都聽不見去,只好把他放回躺椅,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而範小田在躺椅上翻了個身,屁股對著陽光迷糊了幾分鐘,終是進入夢鄉。這個時間點小朋友們沒有下課,街上也沒什麼車,範小田從躺椅的左邊睡到右邊,又從右邊睡到左邊,翻來覆去到處嗅白茶的味道,夢裡則追著荊戈跑得氣喘籲籲,拼命夠apha的衣角,直到被風吹醒。
初秋的風時不時夾帶點冬的寒意,範小田打了個哈欠,把躺椅上搭著的外套披在肩頭,摸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才上午十點,便躺回去伸了個懶腰,瞌睡蟲上身,沒幾分鐘再次睡得神魂顛倒。他在這兒睡得歡,那頭荊戈卻忙得腳不沾地,又是聯系物業,又是找人換鎖,好不容易將一切打點妥當,範小田竟不接電話了。荊戈等了兩分鐘撥回去,還是無人接聽,apha有些坐不住,起身走到辦公室的窗戶邊看警局裡泛黃的梧桐樹,看著樹葉飄落在地上,再一次撥通範小田的號碼,卻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這下可不得了,荊戈直接拎著外套大踏步地往辦公室外走,途中遇到前來拿資料的科長。
“有急事?”
apha勉強笑笑:“小田不接我電話。”
科長摸著下巴搖頭:“年輕人……”
荊戈來不及解釋,飛奔下樓,踩著油門開車往炒貨攤趕,不知是不是被範小田愛腦補的性子感染,一路上apha都在幻想自家o被蘇安欺負的場景,想到火冒三丈,過馬路的時候車連壓了兩次線。可是中午放學的時間段,荊戈再著急也沒用,路上到處都是接送學生的家長,apha急躁得滿頭大汗,把墨鏡狠狠地摔在椅背上,等車駛進育才小學門口的街,不管三七二十一在路邊找了個臨時停靠點,下車就往炒貨攤跑,邊跑還邊打電話。
依舊無人接聽。
炒貨攤和路口不過百十來米的距離,荊戈卻覺得比馬拉松那要漫長,apha被不接電話的oega嚇出一身冷汗,等他踉踉蹌蹌地撲進鋪子時,範小田剛好睡得翻身,襯衫皺巴巴地堆在身前,連臉頰都睡出了印子。
荊戈:……
荊戈看看手中還在撥號的手機,又瞧瞧範小田腦袋邊因為靜音不停閃爍的螢幕,沒好氣地坐在一旁的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