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白易拉住他的胳膊,“走,咱們上車。”
人群一擁而過,apha已經化為黑點,眨眼間不見了,範小田這才回過頭,和白易親親熱熱地挽著手上了大巴,坐在一起嘰裡咕嚕地聊天。
他剛跑完,很興奮:“白易,我想看小青梅。”
白易懶洋洋地靠在窗邊打了個哈欠:“你眼睛是x光啊,我才懷孕兩周多一點,你怎麼看?”
被白易懟回來的範小田一點也不生氣,他趴在椅背上好奇地打量oega的小腹,大概是懷孕以後怕冷的緣故,白易在初秋就穿上了風衣,還是繆子奇的,薄荷味有點重,範小田不樂意靠過去,可憐巴巴地嗅著身上殘留的白茶味兒。
他問:“預産期在什麼時候?”
“明年夏天。”白易偏頭盯著車窗外流動的樹影,不太話的模樣。
範小田也就不再問問題,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試探地伸手摸白易的小腹,動作太小心翼翼了,彷彿oega是易碎品,碰一碰就會受傷。
白易硬是被他逗笑了:“你怎麼這麼可愛?”
“我害怕。”範小田認真地望著oega,“白易,其實我覺得你今天不該來,因為參加馬拉松比賽的人太多了,我真的很怕你受傷。”
他轉身面對著白易,一字一頓道:“繆醫生在跑步,現在你身邊只有我,雖然我沒有apha那麼厲害,不能給你很強烈的安全感,但我還是要盡全力保護你。”
範小田信誓旦旦地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和你一起護著小青梅。”
“朋友”這個詞兒從他嘴裡蹦出來,比任何人都要真誠,光看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白易都能感覺到熱烈的友誼像火山一樣瘋狂地對著自己噴發。
“還好荊戈把你標記了。”白易嘴裡冷不丁地冒了一句,“換了別人還治不住你。”
“為什麼?”範小田一聽荊戈的名字就來勁兒,顧不上白易身邊有濃濃的薄荷味兒,拼命往那邊湊。
“還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呀……”
白易戳了一下他的腮幫子:“因為你喜歡他唄。”
這個答案理所當然,又似乎簡單了些,範小田皺眉想了會兒,等窗外出現比賽的人群時,他立刻將這些問題拋之腦後,轉而趴在玻璃上專心致志地尋找荊戈的身影,還時不時偷瞄白易,發現對方也在往窗外看,心裡湧上點同病相憐的委屈。
當然白易跟範小田不一樣,心裡肯定不在單純地在想apha,換了別的oega,基本上都不會像他那樣純粹地去喜歡一個人,他們會在乎生活,在乎柴米油鹽,在乎相處時雞毛蒜皮的小事,因為那是尋常的愛情。
範小田寶貴就寶貴在他一門心思喜歡荊戈,喜歡得毫無雜質,但恰恰也是這一點,讓apha意識到範小田性格中有小缺陷——他太容易把情感寄託在別人身上了,沒有保留的愛中若是出現一星半點的質疑,那麼他整個o都會隨之垮塌。
比賽進行到小半程時,賽道上依舊在堅持的除了專業運動員,就剩些馬拉松發燒友和警局的警員了,範小田不費吹灰之力在人群找到了自己的“189”。荊戈跑在隊伍的較前端,步子很穩,看上去跑得不算特別氣喘。他稍稍安心,跪坐在椅子上巴巴地看著,過了會兒白易遞給他一包羊奶片,他抓著嘎嘣嘎嘣地嚼。
“小田,你和荊戈見過父母了嗎?”
“嗯?”範小田回頭,納悶地問,“當然見過,我們都戀愛這麼久了,怎麼會沒見過家長呢?”
白易皺了皺眉。
“怎麼了?”他含著奶片坐回到oega身邊。
白易說:“我懷孕的事兒爸媽知道以後不太高興。”
“啊?”範小田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嚇得奶片都不敢吃了,“你爸媽不喜歡孩子嗎?”
“不是不喜歡孩子,是不喜歡繆子奇。”
他怔住了,嘴裡的奶片慢慢融化,甜膩的味道麻痺著範小田的神經,他想起先前荊戈講的故事,知道白易和繆子奇在大學的時候有過一段不算愉快的回憶。
可兩個人相處不可能只有甜蜜,範小田小聲問:“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嗎?”
白易反問:“你和荊戈在一起幸福嗎?”
“幸福。”他不假思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