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戈說:“嗯。”
他戀戀不捨:“那我掛了……”
“小田。”apha突然叫住他,“你怕不怕?”
範小田嘴硬:“不怕。”
荊戈的嗓音啞了一點:“說實話。”
他嚇得一哆嗦:“怕呢。”
電話那頭的apha竟然笑起來,半晌輕聲哄他:“有我在,不用怕。”
範小田那顆撲通撲通跳的心快要從心口跳出來了,結束通話電話以後沖到窗邊,對著葉安女士大喊:“我就是喜歡他!”
原本窩在窗下睡覺的大黑被他嚇得汪汪亂叫,守在門外的小博美也跟著叫,他媽被吵得從躺椅上跳起來,範小田後頸登時竄過一陣寒意,連忙堵著門又笑又鬧。
其實母子倆沒有真的吵架,就是半真半假地鬧著玩。
晚飯的時候葉安女士嘴上說著沒帶範小田的飯,但碗還是擺了四個,他媽他爸,還有外婆,最後一個自然是他的小碗。範小田樂呵呵地坐在桌邊,趁著葉安女士不備,伸手偷了個雞腿啃。
“某人注意一點。”葉安女士背後長了眼睛,“多大了還搶雞腿?”
範小田噎了一下,費力地把嘴裡的肉嚥下去:“媽,你做飯沒荊戈好吃。”
他媽氣得差點當場摔了鍋鏟。
“媽,你聽我說。”範小田連忙往他爸身後躲,“荊戈是我遇見過的最好的apha。”
“呵。”這聲冷笑是從鼻子裡擠出來的。
“他今天局裡有事兒走不開,要不然就和我一起回來了。”
他爸嫌棄他手上的油,搖著輪椅往一旁躲。
範小田吮了吮指尖的湯汁:“他的父母……早些年殉職了。”
聽他說話的人齊刷刷愣住。
範小田垂著頭嘀咕:“具體原因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荊戈為了給我解釋重新回憶起這件事。爸媽,週末你們見到他也別提,好嗎?”範小田可憐兮兮地眨眼睛,“那是我的男朋友哎。”
“也不知道人家看上你哪一點。”葉安女士用圍裙搓了搓手,抬起胳膊揉他的腦袋,“沒心沒肺。”
範小田討好地對著葉安笑:“媽。”
“吃飯吧。”他媽把筷子遞過來,一家人圍著小桌熱熱鬧鬧地吃起晚飯。
夏日的威風徐徐吹來,院子裡的爬山虎似乎又長高了,大黑安靜地趴在窗下,連月光都很溫柔。院牆外推著腳踏車賣五香茶幹的小販吆喝不休,車輪滾過地面的沉悶聲響引出一連串孩童的嬉鬧,他們在巷口跳皮筋踢毽子,是死氣沉沉的老城裡為數不多的亮色。
葉安女士沒過久地糾結荊戈的事兒,酒足飯飽之後提起要去杭州一趟。
範小田捧著碗喝湯:“什麼時候去啊?”
“月底吧,還不確定,要看人家展方的意思。”
他爸插嘴:“參與人數多不多?”
葉安把桌上的筷子收了,心不在焉地說:“不少,好多都是小孩子,被爸媽送去陶冶情操。”說完瞪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範小田,“不像你兒子,成天就守著個炒貨攤,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