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田溜進炒貨攤,掃了掃地,又撣了撣架子上的灰,忙裡忙外十來分鐘,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徹底消退,最後只能坐在板凳上託著下巴發愁。
荊戈到底是想咬還是不想咬呢?
哎呀,他敲敲腦袋,自己在想什麼呢?
範小田又開始在店鋪裡轉圈圈,把打掃完的鋪子重新整理了一遍,臉上的紅暈總算徹底消去,他蹲在奶香瓜子的麻袋前揉臉,苦兮兮地犯難:剛剛跌進apha懷裡的是他,嗅來嗅去的也是他,現在跑回來了,日後怎麼相處呢?
算了,範小田抓了一把瓜子慢吞吞地嗑,船到前頭自然直,現在犯愁也沒有辦法。於是他嘎嘣嘎嘣地嗑掉掌心裡的瓜子,重振旗鼓,把攤位前的卷簾門放下,哼著歌上樓睡覺去了。
誰知道剛躺下,隔壁就傳來一聲清脆的“咚”,範小田騰地從床上蹦起來。
——咚。
他慌慌張張地往床下爬。
——咚咚。
範小田開啟臺燈,腳下一個踉蹌,推開床頭的窗戶循聲望去,只見荊戈大刀闊斧地坐在門前,拎著西瓜刀切西瓜。
——咚咚咚。
手起刀落,西瓜分成了工工整整的幾片,昏黃的街燈下apha把切好的瓜放進了便利店的冰箱,切好一個又切一個。
範小田隨著切瓜的聲音蹦蹦跳跳,也沒多害怕,反倒聚精會神地瞧荊戈。apha切瓜的姿勢很認真,切得也流暢,一刀下去,瓜面整潔。他吸了吸鼻子,甜絲絲的香味被風送了過來,範小田饞了,抱著水杯咕咚咕咚地喝水,可是喝了大半杯仍舊不解渴,最後還是別別扭扭地從後門溜了過去。
人還沒到,資訊素就先飄了過去,荊戈手一抖,一片瓜差點從桌上掉下來。範小田眼疾手快地接住,送到嘴邊“嗷嗚”咬了一大口。
香甜的瓜肉入口即化,生津止渴,他笑得眼睛都彎了。
荊戈就坐在那兒看oega啃西瓜——範小田小半張臉都埋在瓜瓤裡,清脆的咀嚼聲過後,他終於抬起頭,鼻尖沾著點汁水,傻乎乎地笑。
“甜嗎?”荊戈把刀收起來,擦了擦手。
“甜。”範小田將西瓜皮扔在垃圾桶裡,蹲在西瓜攤前東瞅瞅西望望,還不想回炒貨攤睡覺。
荊戈也沒有繼續切瓜,搬了張小板凳給他,想起來道歉信還在包裡,轉身拿出來,輕咳一聲:“小田,我還是要向你道歉,那天的套實在是個意外。”
範小田用面巾紙擦了手,早就不生氣了:“沒關系,荊哥你不用解釋的。”
可荊戈的信裡不僅有道歉,還有告白,所以apha按著範小田的肩不讓他走,展開信紙面色嚴肅,鄭重地念,結果第一句話就把oega逗笑了。
荊戈寫道:“親愛的範小田,我僅代表我個人,對掉出來的西瓜味的套表示歉意……”
後面就讀不下去了,因為範小田笑得直不起腰,揉著眼睛前仰後合。
他問荊戈從哪兒抄來的道歉信。
“怎麼跟小學生寫的檢討書一樣?”範小田笑啞了嗓子。
荊戈窘迫地捏著信紙沒有說話。
“哎呀,我真的不生氣。”他踮起腳尖拍了拍apha的肩,老神在在,“不就是一個套嘛……”可惜嗓音越說越小,臉頰也浮現起可疑的紅暈。
更恐怖的是,範小田又聞到白茶的味道了,肯定是荊戈忘記噴阻隔劑的緣故,他忍不住貼近嗅嗅,再嗅嗅。於是這回僵住的輪到了apha,荊戈抬起手試探地扶住範小田的胳膊,指腹輕輕摩挲微潮的臂彎,直到oega聞到腿軟,才將他用力抱起,對著白易咬出來的牙印狠狠地下了嘴。
範小田光顧著聞資訊素,雙腳懸空也沒意識到危險,還把鼻尖拱到apha的衣領裡嗅,結果頸側傳來劇痛時,連叫喊都忘了,就縮在荊戈懷裡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