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李戎北的年輕男人聳了聳肩，本來在看到孫婉依賴李向南的動作的時候臉色猛地難看了起來，眼裡的狠厲和殺意抑不住的冒出來，卻又突然全部消失一空，勾著嘴角望著兩人，不過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我跟姐姐打招呼呢。”李戎北對著孫婉招了招手，孫婉又往李向南身後退縮了一點。
李向南皺起了眉頭，冷著聲，“成何體統。”
李戎北撲哧一聲，哼笑出聲來，嘲諷道，“怎麼？只許大哥左擁右抱，不許弟弟愛慕佳人？”
孫婉眼皮一跳，終於明白這裡李戎北的身份。
他居然是李向南的弟弟？
李家不是隻有李向南這一個兒子嗎？
怎麼會突然多出一個弟弟？
不管怎麼樣，她麻煩大了！
周圍有不少人靠近了過來，都等著在看這裡的動靜，李向南壓下心裡的火氣，不想跟李戎北吵鬧起來讓別人看了熱鬧。
他低聲冷硬道，“注意你的身份。”
李戎北瞥了李向南一眼，又看了依然躲在他身後的孫婉一眼，這才拍拍手站了起來，嗤笑著，“行了，我知道了。”
他往外走去，“我先走了。”
孫婉聽到他離開，這才微微探頭看去，卻不想李戎北依然在回頭看她，似乎就等著她探頭瞧他，他對著孫婉眨眨眼，似笑非笑，“姐姐，改日再見。”
孫婉立刻縮回了腦袋。
李戎北這才大踏步的離開。
出了李戎北這麼一遭，李向南似乎也沒有心情多呆了，他不顧其他人熱情的邀請，冷著臉推辭了他們，直接帶著孫婉離開了。
等到孫婉坐到了李向南車上，周圍安靜了下來，李向南的臉色似乎這才好看了一點。
外面天色已黑，但是上海是個不夜之城，車外燈紅酒綠的光芒照射了進來，照在兩人身上，忽明忽暗，外面的喧雜更顯得車內靜謐，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那是我弟弟。”
良久，李向南才開了口，他眼眸微閉，似乎這種安靜的環境讓他的心也有片刻的放鬆，他難得開啟心扉，向孫婉述說著，“同父異母的弟弟。”
李戎北是私生子。
孫婉立馬明白了，不知道是該同情李向南，還是該同情李戎北，但是這種事情在這個年代應該很是常見。
李向南言簡意賅，說不出多少話來，“大帥將他養在北平，最近才來上海。”
李向南稱呼自己父親為大帥，顯然是父子之間不和諧。
而李戎北一直在北平，最近才來上海，上海是李向南的地盤，是大帥讓他來的？來瓜分李向南的勢力？
孫婉想不明白，她腦海裡絲毫沒有關於這些的記憶和知識，單純的可憐，她猜測不到要發生什麼。
不過這並不妨礙孫婉知道李向南現在心情不佳，她猶豫片刻，伸手搭在了李向南的手背上。
李向南的手結實有力，孫婉的手軟軟小小的，放在李向南手上，也是輕輕柔柔的。
李向南一睜眼，正好對上孫婉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幹淨透徹，車窗外的燈光灑在裡面，好像河底揉碎的月光，溫柔靜謐。
李向南覺得自己心髒猛地一跳，然後安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