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帶著清甜的味道,慢慢朝著自?己靠近,裴雲澤的呼吸直接停滯,衣袖之中的手更是攥得?牢牢的。
江芙的眼眸一頓,她的唇距離躺著的某位仙尊的只差一線,都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呼吸貼在他柔軟之上?的回應,卻偏偏感覺不到對方的呼吸。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那原本清冷疏離的五官之上?染了一層薄紅,眼角更是像是要滴落下血那般,帶著幾分欲拒還迎的魅氣,幾乎讓江芙真的親了下去。
屏住呼吸的某位仙尊,正在期待著她的冒犯,掌心之中微微冒出了些許的汗珠,就?連水系靈根原本特有?的微涼體質也在此刻蕩然無存。
江芙卻眼眸彎了起來?,忽然狀似要伸出手捏某位仙尊的臉頰,同時口中喃喃自?語道:“聽?聞渡劫期修士通身的防禦堪比上?品靈器,也不知道這臉上?是不是也是如此。”
“用手也不知道能?不能?試出來?,”她的手停在半空之中,話語一轉,“不若將我的神劍拔出試一試?”
她掩住嘴強忍著笑意,還沒來?得?及再伸出手,卻見床上?原本還在“昏迷”的某位仙尊,揚起了一隻寬大的手,雪白的衣袖垂落,露出那白皙勁瘦的手腕,輕輕地攥住了她的手。
裴雲澤閉著眼睛漲紅著臉,輕嘆了一口氣:“不用試了。”
他的五指修長,攥著江芙的手卻沒有?用上?很多的力氣,只能?算是輕輕一碰,卻又因為?帶著太多的珍重,卻叫江芙一時間沒有?捨得?松開。
她以前並不知道,眼前這人?為?了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如今只是得?窺其中一角便覺知道其中的艱難。
一個千年之間最能?夠飛升的渡劫期修士,不會平白無故的虛弱至此——甚至就?連記憶也丟了,通身的經脈盡碎。
她並沒有?找錯自?己的愛人?。
百年之前他願意以身替死,換她活;百年之後更是因為?自?己的執念,而孑然將仙骨換到她的身上?,讓她脫胎換骨成為?修士。
但?江芙還是有?一點?並不滿意,她只想問問眼前這人?,究竟是什麼時候重新喜歡上?她的。
瞧著某位仙尊紅的不行的臉頰,江芙故意驚嘆道:“原來?,仙尊早就?醒了嗎?”
裴雲澤分外別扭,這個距離實在是太近,他根本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睜開眼睛,只得?微微側過臉,想要躲開江芙的呼吸。
卻沒想到兩人?貼的太近,他側過的瞬間,臉頰蹭到了一處溫熱又柔軟的東西,裴雲澤身軀一震,瞳孔都因此顫抖了起來?,手足無措地開口道:“其實,也算是剛醒……”
江芙原本還想裝作?發?火的樣子,此時卻瞬間被澆滅了那點?假裝的怒意,愣愣地盯著自?己的唇剛剛劃過的臉頰,溫熱絲滑的感覺,叫她忍不住抿了抿唇。
這樣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溫度,都是她曾經親吻過的。
但?又有?些陌生,時光間隔了百年,她才?有?得?以再次觸碰。
裴雲澤的眼眸悄悄看向她,那雙黑眸不再澄澈分明,反而像是增添了一抹水色,悸動之中隱含著淡淡的渴望。
“剛醒?”江芙避開他的視線,猛地起了身,卻不料剛剛靈力恢複,起的太快有?些不穩。
急於想要扶住她的裴雲澤握著她的手掌修長有?力,剛想扶住,卻礙於此時沒有?來?得?及起身,反倒是將江芙拉到了身上?。
明明是想離得?遠遠的,此時卻又靠的這般近,江芙嗅到了他懷中熟悉的氣息,清冷而又曖昧,這個位置又曾是她最喜歡依靠的,腰肢也像是不聽?話一般,軟軟地癱倒了下來?。
裴雲澤目光幽幽地看向她,他喉結微動,輕聲提醒道:“原來?,是想這樣僭越仙尊的嗎?”
“……”
江芙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上?當受騙,明明是她吃了虧,反倒成了她主動佔了這人?便宜似得?。
腦海中忽然想起,最初遇到的時候,這人?一臉清冷孤傲,偏偏她紅著臉開口道謝之後,裝作?一身正氣要送她回家的樣子。
明明可以直接離開,非要拖到天黑了,才?對著她慘兮兮地說無處可去,身無分文。
江芙更覺得?當初的自?己是上?當受騙,越發?感覺他就?是想要裝作?無辜的樣子,引誘她先?行下手,到最後洞房花燭的時候,還要擺出那種純情的樣子來?。
她可不會忘,那一天紅著臉的某個人?,硬是直到天都擦亮了才?……
江芙唇角抽了抽,暗自?咬牙站起了起來?,稍稍遠離他,聲音帶著點?惱羞成怒:“明明是仙尊拉著我,才?不小心……”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蓋住了裴雲澤眼底的意猶未盡,他愉悅地開口:“嗯,是不小心。”
江芙面無表情:“既然醒了,就?起來?。”
外面落下的時候姬有?蘇似乎發?現了什麼,帶著狐小七出去順便尋些藥草,至今未歸。
所以,她默默憋著氣,希望眼前某位仙尊不要再玩這麼幼稚裝睡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