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攸寧與唐老爺子達成共識後, 唐煜就開始唐宅與康樂往來之行,唐老爺子是不可能隨時隨行的, 唐澤等人也有工作,單讓保安跟著唐老爺子也不放心,這時剛回國的莫晨站了出來。
莫晨的樣貌出色, 每個週六早晨帶著唐煜坐著高階轎車出現在康樂小區時總能引起注目,久而久之, 不少流言蜚語就傳開,最多的還是說楚攸寧的家人找來了, 還是有錢人家,不過楚攸寧因為留戀爺爺捨不得離開, 他家人才會每週出現在康樂小區, 對此傳言,楚攸寧向來保持沉默。
唐煜拎著書包,從裡面掏出一件又一件的物品, 有雞蛋,有蔥,還有幾個符, “弟弟, 弟弟, 這個, 這個……”
楚攸寧一臉莫名其妙,“你拿這些東西來做什麼?”
楚攸寧不是沒收過唐煜的東西,可在他罵過唐煜幾次後, 他便也不敢再從唐宅搬東西過來了,今天怎麼這毛病又犯了?
唐煜把雞蛋跟蔥擺好,興高采烈指著桌子說道,“一百分,一百分,阿姨說的。”
原來是唐煜知道楚攸寧過幾天要考試了,就天天在唐宅念嘮,還整天揹著個書包跑來跑去,說也要去上學,跟弟弟一起考試,廚房的阿姨聽說後,就隨口說了一句,考試那天要吃兩個雞蛋跟一根蔥,這樣就能考一百分,還可以去寺廟裡求福,這樣肯定能考上。
唐煜聽說後,當晚就偷偷跑進廚房偷兩個雞蛋、一根蔥放在書包裡,還鬧著去雍和宮求福,最後跟大和尚求來的符還當寶貝似的藏著誰也不給看,把老爺子氣的當晚都少吃半碗飯,這不,一到週六,就迫不及待跑過來獻寶了。
楚攸寧壓抑住抽搐的嘴角,把蔥扔到垃圾桶裡,把兩個雞蛋拿到廚房直接煎上,出鍋他跟唐煜一人一個,吃得唐煜滿嘴油,至於站在旁邊,目帶輕視的清秀少年則被楚攸寧徹底無視。這個叫莫晨的少年跟楚攸寧第一次見面就不對付,要不是知道唐煜身邊少不了人,不是莫晨也會是其他人,楚攸寧早把他趕走了。
吃完雞蛋,楚攸寧又要複習功課了。唐煜不甘不願坐在楚攸寧身旁,楚攸寧看到他那張挎下的臉心煩,要趕他回去,話剛出口,唐煜眼眶都紅了,不說話,就這樣委委屈屈看著楚攸寧,看到楚攸寧最後認輸。
楚攸寧突然發現,唐煜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抓住他的弱肋,只要他想求楚攸寧什麼,不哭也不鬧,只是紅著眼靜靜盯著楚攸寧,而最後,只要不是原則問題,楚攸寧都會妥協。
趕不走牛皮癬,楚攸寧也只能別扭著身體看書,唐煜從書包掏出一本小人書,津津有味看起來。
一件t恤,一條牛仔褲,少年背靠著小少年隨意坐在地上,右腿微曲起來撐住拿著書的手,微垂著眼簾,垂首專注於書中的世界,嘴角帶著淡然笑意,略長的劉海蓋住半張臉,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右側臉頰上,半身在暗,半身在明,寂靜無聲,剪輯成最青春年少的畫面,訂框成畫。
莫晨坐在客廳離他們最遠的門邊,這一幅美好的畫面讓他心泛酸,對楚攸寧的不滿更加強烈,少爺為什麼要靠近他?明明是自己陪伴少爺長大的,明明最接近少爺的人是他,可現在,只不過兩年而已,為什麼什麼都變了?
時間在緩緩流動,窗外的蟬鳴聲似乎也低下來,掛鐘在牆壁上“嗒嗒嗒”回響著,從小人書回過神的唐煜發現弟弟已經睡著了,小心翼翼把小人書放到一邊,唐煜俯身湊近楚攸寧,幼稚的小臉少了醒時的冷峻與嚴肅,透出屬於這個年齡的無害,唐煜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呼一聲,而後又怕吵醒楚攸寧趕緊捂住嘴巴。
眨巴著眼,唐煜伸出手按按楚攸寧的臉龐,軟軟的,越湊越近,倆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分不清你我,唐煜想起前一陣在醫院時的親吻,喉嚨發緊。
唐煜的呼吸一點點加重,唇瓣慢慢靠近,一吻,輕輕印在白皙的臉龐上。
唐煜笑的一臉花痴,他想,弟弟果然是甜的。
“少爺。”驚呼一聲,莫晨沒想到自己只是上個洗手間,少爺怎麼突然就去親這個人,嫉妒洶湧而起,莫晨正想沖上前拉開貼在一起的倆人,卻被一聲輕喝聲阻止。
“閉嘴。”
淩厲的兩個字讓莫晨臉色瞬間蒼白,瞳孔猝然睜大,不可置信看著把楚攸寧半抱在懷中的人,顫抖著聲音叫道,“少爺?”
唐煜不滿瞪莫晨一眼,“你會吵醒弟弟的。”
前後不過幾秒,剛才出現的少爺彷彿是個幻覺,莫晨滑落坐在沙發上,看著唐煜猶如珍寶似的小心抱起楚攸寧離開客廳,莫晨呆滯坐在沙發,盯著房門,久久回不過神。
楚攸寧是在下午五點多醒的,醒來就看到唐煜趴在身邊睡的昏天暗地,揉揉腦袋坐起身,楚攸寧出到客廳意外的沒看到那討厭的人。
進廚房做好晚飯,唐煜也醒來了,跟在楚攸寧身邊轉悠,直轉到楚攸寧發脾氣,才不情不願坐到飯桌上等吃的。
吃過晚飯後,楚攸寧又趕唐煜去洗澡,欲言又止,幾次想問唐煜那個叫莫晨的人去哪了最後都沒問出口。
不知不覺得過幾日,小考如期而至,楚攸寧早早起床收拾起東西,剛到樓下,熟悉的聲音就響起來,“弟弟,弟弟。”
手上拿著兩個雞蛋,一根大蔥,跑的虎虎生風,楚攸寧忍住吼叫的沖動,喊道,“慢點跑。”
“嘻嘻!弟弟,看。”距離本不遠,楚攸寧話剛落唐煜就跑到跟前,獻寶似的把東西放到楚攸寧跟前。
一看就知道是生雞蛋,楚攸寧抬起手使勁捏住唐煜的臉頰,“笨蛋,這是生的。”
唐煜一臉不解看著楚攸寧,似乎在等他的解答。楚攸寧可沒這耐性,推開唐煜離開,唐煜固然不依,跟在身後像個複讀機,“……弟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