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補兒子的表現是與唐煜感情深的閔麟, 是絕對想不到他兒子其實是因為內疚一盤肺片才會眼紅。
兒子不肯去睡,閔麟也暫時管不到他, 拿條濕毛巾給唐煜擦把臉,到樓下翻出兩盒藥。這類發燒、哮喘藥閔麟一直有備,不過幸好他兒子這麼多年也沒用過就是了。
回到房間, 把燒迷糊的唐煜叫醒,讓他吃下兩顆藥, 把被子給唐煜蓋上,看看時間, 已經淩晨兩點,兒子明天還有上學, 閔麟便趕兒子回去睡。閔湑不太願意, 挨在床邊磨蹭。
“閔湑。”
突然被叫全名的閔湑不自覺背一挺,隨後偷瞄他爸一眼,發現他爸正沉著臉看著自己, 想著他爸這是要生氣了,只能不情不願跟唐煜說晚安。
閔麟頭痛捏捏額角,摸一下唐煜的額頭, 發現燒退了些, 便想在房間的沙發將就一晚, 他不太放心把發燒的唐煜這樣扔著回床睡, 再怎麼著也是唐氏董事長,一不小心燒傻或燒沒了,他賠不起這麼大個人。
“……咳……≈……咳……”
坐在床邊正想起身的閔麟手一緊, 病中的唐煜已經把他手拉住。緊閉著眼,邊咳嗽邊嘰咕著聽不清的話,閔麟想了下,俯下身湊近。
唐煜灼熱的氣息燻的閔麟臉發熱,微側過頭,豎起耳朵卻始終沒聽清,閔麟正想起身,唐煜唇邊滑出的兩個字讓他倏然定住。
“……小寧……”
坐直身,昏暗的床頭燈把閔麟面容照的晦暗不明,室內一片寂靜,良久,閔麟直接上手掰,想要把唐煜手拉開,沒想到卻驚醒睡夢中的唐煜。
細長的鳳眼緩緩張開,帶著絲朦朧,臉頰是病態的暈紅,殷紅的唇瓣囈語著聽不清的言語,看著可憐兮兮的,卻有著讓人想淩虐的美感,在這個同性婚姻合法的年代,唐煜這種出色的外表實在誘人,特別是男人,閔麟不可否認,這張臉,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自己都挺喜歡的,只是這個人嘛……
閔麟冷冷一笑,不太愉快的記憶掠過,甩開唐煜的手,閔麟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床上似乎任自己為所欲為的人,心底勾起一股肆虐感,真想,真想把這人就地辦了,閔麟暗暗咬牙。
盯著唐煜片刻,閔麟在唐煜懇求的目光中離開。
是夢非夢,脾氣暴躁的少年與優雅的青年身影不斷在眼前重疊、浮現,手中真實的觸感與跟前生氣的面容讓唐煜分不清時空與虛實,是小寧?還是閔麟?他是不是他?唐煜開聲問著眼前的人,可聲音卻消失在虛空中,無論是自己,還是跟前的人都沒聽到,掙紮著想起身,卻發現渾身動不了,他哀求著眼前的人來幫他一把,可最終留下的只是一道消失的背影。
閔麟沒走遠,拿把椅子坐在門邊,翹起椅腳,雙手墊在腦後,看著漆黑的天花板發呆。
一夜無眠,晨曦初現,沒多一會兒,小孩揉著眼睛、拖著慢吞吞的腳步向閔麟走來,極度的睏倦讓他眼睛眯成一條線,似恨不得倒地就睡,也幸好閔麟教育嚴格,小孩賴床、起床氣、睡不足就鬧著不上學的這些毛病並未出現在他身上,否則有的鬧。
閔湑打個哈欠,走到閔湑身邊抱著爸爸手臂蹭蹭,仰首看著他爸,糯糯道,“爸爸,昨晚沒睡嗎?”
閔麟揉揉兒子的呆毛,把椅子拿回餐廳,說道,“快去洗漱,等下吃完早餐,爸爸讓人送你去上學。”
“叔叔呢?”閔湑問道;閔麟一頓,神情恍惚一下,點點頭,走進唐煜的房間。
閔湑驚詫看著他爸,他爸不會把唐叔叔忘了吧?想著,閔湑拔腳跑進去,看到他爸爸在給唐叔擦臉鬆口氣;閔湑小跑過去,學著爸爸以往給自己測溫度的樣子,把手放到唐叔叔額頭上,小臉緊緊崩著,一臉凝重。
閔麟看的好笑,也不阻止。頃刻,閔湑點點頭,認真說道,“爸爸,唐叔叔退燒了。”
使勁揉揉兒子的腦袋,趕他去洗漱,閔麟也退了出去;唐煜這毛病他自小就有,不過在他十五歲過後才更嚴重,冬天發燒是常有的事,所以昨晚閔麟也並不慌張,倒是他兒子擔心了,這一夜應該都沒睡好。
閔湑吃完早餐後,又去看唐煜一次,見他沒睡醒,小聲跟唐煜打個招呼便出門上學。
唐煜是在早晨九時醒來,這時小立已經過來了,順便把他衣服帶來。
唐煜起床洗個澡,出來看到閔麟坐在膝上型電腦前處理公事,再看看餐廳上擺好的早餐,便自動自覺去吃。
唐煜吃完早餐走到客廳,坐在閔麟側面,沒開聲,看著閔麟處理公事。
閔麟把筆記本合上,看著唐煜道,“唐總不用回公司?”
昨晚他幾乎沒睡,今日下午還要去一趟陸宅,想著唐煜走後,他還可以休息兩個小時,可這人看著就不像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