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琪的到來掀起了不少紛亂,直接表現就是圖書館的客人又多了不少。
常客裡面煞姐桃子琳達就不必說了,她們大概天生和黃安琪這種調調的女生犯沖,盡管黃安琪沒做什麼,光是呆在班裡就足夠讓煞姐感到暴躁了。
更有甚者,田欣竟然也來了一趟。
大概是女人的敏銳度讓她察覺了黃安琪的想法,也或者是黃安琪根本沒有掩蓋她喜歡汪大東的事實,比起遮遮掩掩的關柊,在喜歡汪大東這件事上,黃安琪反而是最堅定的人。
關柊和黃安琪都是田欣的學生,關系雖然有陌生和熟悉,地位上卻都是平等的。黃安琪沒做錯什麼,田欣也沒有偏袒任何人的想法,來找關柊只是單純地不想要事情變得更糟。不過,當她過來以後,就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
關柊不知道汪大東是怎麼想的,交代了雷克斯丁小雨照顧黃安琪後,也開始三天兩頭往圖書館跑,之前王亞瑟說汪大東開始認真學習不是講假的,汪大東在圖書館的時光漸漸變成了關柊給他的一對一輔導。
田欣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關柊和汪大東坐在圖書館角落,桌子上攤著練習冊,關柊拿著尺子,好像是在幫汪大東畫輔助線引導他做幾何題。
她突然覺得自己不需要擔心什麼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anyay,我是不希望你們任何人在這種事情裡受傷。”田欣把關柊單獨叫到一邊,“關柊,你是聰明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要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
關柊苦笑,她現在才不知道呢。
汪大東變得亂來,越來越不受她控制,她應該對汪大東更絕一點。但又狠不下心。
到最後,黃安琪本尊也來了一趟。
汪大東整天往有關柊的地方跑,班裡的人提到關柊時看她的眼神會很奇怪,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最敏感,黃安琪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她不是在暗處獨自彷徨失意的那種人,她選擇來直面關柊,把話講明白。
“關柊,”黃安琪在服務臺找到了關柊,同時還有關柊旁邊呼呼大睡的汪大東,“我有些話想問你……”
她眼神留在汪大東身上,是想要關柊避開汪大東,單獨和她談一談。
“在這裡說就好,我在值班,不能隨便離開。”關柊站起來,對黃安琪要問的心知肚明,臉上掛著圖書館管理員公式化的隨和笑容,“汪大東睡覺死。而且,我們之間要說的也沒什麼是汪大東不能聽的,對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黃安琪也只能硬著頭皮在這問:“關柊,我想知道,你跟大東……是什麼關系?”
關柊已經準備好了答案,回答起來似乎毫無負擔:“家人啊。”
黃安琪還是警惕:“只是家人嗎?你跟大東……好像是很遠的親戚。”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關柊笑了笑,“你也知道大東一向很注重的他的家人,他關心我也是正常的嘛,而且,其實他會往這裡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在班裡面對你罷了。”
黃安琪懷疑的表情漸漸松動。
只要關柊刻意去做,曾經幾次騙過石中劍魔的她其實很善於偽裝自己的想法,更何況是放下一個小丫頭的戒心,隔著服務臺,關柊依舊笑得溫和:“其實你的想法,我和叔叔阿姨都知道,我們也都很喜歡你的。”
言談之間已然把自己放到了“長輩”的位置上,而這也是對黃安琪來說最沒有威脅的位置。
黃安琪臉色發紅,看了看汪大東,笑意漸漸藏不住,手指攪了攪挎包帶,打了聲招呼後悄悄退出去了。
這樣去欺騙一個單純的女孩子,關柊心裡不是不愧疚,但這種愧疚在時空秩序面前不值一提,一旦時空秩序再次崩壞,除了首當其沖的汪大東,整個時空都會受到波折,她不能讓金時空來為她的錯誤買單。
同樣不值一提的還有很多。
黃安琪走後,原本趴在桌子上的人直起身,看向關柊的眼神格外清明。
ko榜上的高手一向機警,何況他只是小憩,在黃安琪走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關柊在他身邊呆了兩年,對他的情況再瞭解不過,只是故意想讓汪大東聽到她們的談話而已。
關柊迎上他的眼神:“汪大東。”
汪大東不自然地笑了笑,低頭隨便抓了本書攤開,見到第一個成語便問:“白雲蒼狗是什麼意思?”
關柊無視他轉移話題的方式:“我希望你能和……”
“我會難過。”
汪大東打斷她,神色平靜。
關柊瞬間失聲。
還有一段時間,汪大東和黃安琪正式在一起是在雷克斯離開以後,她也許還能拖上一段時間。
關柊嘆了口氣,重新坐下:“世事變化無常。白雲蒼狗的意思是世事變化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