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著放學後的那場戰鬥,開學第一天的課程在一種莫名的忙碌和緊張中度過了,田欣中午的時候就被古文靜拖去喝了下午茶,沒有人管,放學鈴一打,熬了一天的終極一班解放似的抄起家夥就奔向了體育館,好像要打架的是他們似的。
王亞瑟挎上包先走一步,汪大東本來想叫上關柊一起過去,但看見她在旁邊直接站起來收拾東西,像是要離開學校:“你不去體育館嗎?”
“不去了,”關柊垂著頭把手提包的拉鏈拉上,“我想去……去買甜甜圈。”
說著,她拿著包就打算越過汪大東從後門出去。
“學校附近那家?”汪大東攔住她,“那個要排很久的,等到我這邊結束了,我去排吧。”
“不用了。”
“那我……”
關柊皺了皺眉:“不用了!”
汪大東訕訕地讓出道路來。
看他這樣子,關柊有些不忍心,咬了咬牙還是把他扔在班裡,自己走了出去。
雖然學校旁邊那家很有名、要排很久的甜品店做的甜甜圈味道確實很好,但關柊當然不只是去買甜甜圈的。
她沒費多大勁就追上了一放學就直接出去的丁小雨,落在丁小雨身後,看他向在體育館門口售票的金寶三他們問了琴房的路,然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直跟著他到了琴房。
一路上丁小雨彷彿毫無所覺,直到他開啟琴房的門,進去後卻沒有把門關上,徑直把琴譜擺在譜架上,坐在琴凳上,抬起手,手指卻沒有落下,最終又收了回去,他回頭看向關柊:“跟我做什麼?”
語氣平靜,不是質問,不夾帶情緒,只是一個簡單的詢問而已。
關柊倚在琴房的門框旁:“只是想確保你來了琴房,順便想讓你……”她走到丁小雨旁邊,指了指他的琴譜,“我可以碰嗎?”
這只是本普通的琴譜書罷了,沒什麼特殊意義,丁小雨表示不在意後,關柊翻開琴譜,找到那首贊美母愛、膾炙人口的童謠。
“就彈這首吧。”
這本來也是丁小雨想彈的曲子,他當然也清楚這首曲子彈出來會有什麼效果。
“你想制止王亞瑟和汪大東打架。”
關柊輕笑,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你。”
王亞瑟和汪大東在體育館約架,丁小雨就在這個時候彈了首撫慰人心止幹戈的曲子,在沒有真真切切地認識丁小雨這個人之前,關柊曾以為這只是一個巧合。但和丁小雨真的接觸過後,她很確定原劇裡那個丁小雨會在這個時候彈這首曲子,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要制止體育館那場無謂的戰鬥的。
丁小雨表面上冷漠,其實是個很溫柔溫暖的人,他的溫暖是面對所有人的,即便是初次相遇的王亞瑟和汪大東。
這一點,就和雷克斯不太一樣。那個總柔柔地喊著她“柊姐姐”的雷克斯的溫柔是有範圍的,出了這個範圍,雷克斯便時刻抱著警惕和戒心。
然而,一旦進入了雷克斯的“範圍”裡,卻可以得到雷克斯毫不保留,拿命換來的守護。
而這個範圍裡,有汪大東,有關柊,有終極一班。
想到了雷克斯,關柊臉上有幾分蒼白,丁小雨的琴聲也響起了,在想念母親的樂曲中,兩重傷疤一同被揭起,她勉強鎮靜地推開門離開琴房後,在丁小雨看不到的地方,捂著耳朵有些狼狽地逃遠了。
關柊沒想太多,只想跑得越遠越好,一路跑出了芭樂中學,跑到終於聽不到琴聲的地方時才放慢腳步。
學校附近的商業街裡,最顯眼的當然就是那家很出名的甜甜圈店的隊伍,關柊想起她和汪大東找的藉口是來這裡買甜甜圈,翻了翻包,看帶夠了錢,索性去隊伍的末尾開始排起了隊。
諾基亞裡的貪吃蛇玩到第四關,後面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人時,關柊肩膀被拍了一下。
“關柊,你買甜甜圈啊?”
關柊暫停遊戲,抬起頭,楞了一下:“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打斷她玩遊戲的人就是田欣,可是田欣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在跟著賈勇他們去體育館抓現行嗎?她中午的時候觀察到賈勇有偷偷地找過金寶三,老師們的那條線應該是沒問題的啊。
後排的人看到田欣站在這裡,以為她要插隊,顯得有些焦躁,田欣慌忙擺手:“我不插隊不插隊,就說說話而已。”她這才轉而向關柊手舞足蹈地解釋起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下午古老師來找我喝下午茶,好奇怪哦,她從來不約我的啊,而且她喝著喝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站起來就走,我就追她啊,就一直追追追追到學校附近,anyay,反正我看到你就來找你了嘛。”
也就是說,如果田欣沒有看見她,應該是會跟著古文靜回芭樂中學,然後撞上全副武裝的賈勇和蘇布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