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東伸手托住她，不讓她摔倒，“終於醒了。”
關柊的意識漸漸恢複，有些茫然地看向旁邊的人，“汪大東？”她能在汪大東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倒影，“你能看到我了？”
汪大東楞了一下，“什麼？”
關柊四下看了一眼，天已經黑了，唯一的光源，是旁邊一盞路燈的橙黃色光芒，勉強能看清這裡是汪大東換淑女腳踏車的廣告牌，她和汪大東正並肩斜坐在機車上，兩人一車的影子在路燈下長長地拖著。
“我睡著了？”所以剛才看到的都是夢嗎？
汪大東揉了揉肩膀，“當然啊，胳膊都被你睡麻了。睡那麼死，跟昏過去一樣，我給你摘了頭盔還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有一點感覺。要不是知道你不會生病，我差點要把你送醫院。”雖然他動作有放很輕就是了。
關柊久久未答話，她還在想剛才那個‘夢’。
如果是夢了話，未免也太真實了，而且她也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所有的細節。
但如果不是夢，又是什麼呢？
汪大東察覺到她的反常，“怎麼了嗎？”
“沒事，”她搖了搖頭，“我們回家吧，叔叔阿姨恐怕等很久了。”
汪大東點點頭，起身跨上機車，把頭盔交給關柊時，手突然一頓，若有所思的樣子。
“……關柊，你今天在臺上，有發生什麼嗎？”
難道汪大東能夠感覺到時間被定格了？關柊心裡一驚，面上卻不顯，“為什麼這麼問？”
汪大東自己也有些遲疑，“我……看見你在和錢來冶握手，但是突然一下子，你們的手就是松開的，但是我沒有看到你們松開的過程……而且，而且你的表情，變得很奇怪。關柊，你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他情緒激動起來，“那個怪老頭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竟然漏了個這麼大的漏洞給別人，她是無暇顧及，但錢來冶竟然也沒注意到這一點。
不過，錢來冶一直背對大家，正好能擋住視線，除非有人刻意一直仔細地觀察著，否則一般人也不會看見吧。
關柊有點心虛，“哪有啊，看錯了吧。”
“不可能啊，從你一上臺我就一直在看著你連眼睛都沒有眨過啊！”
關柊回想起汪大東去迎接丁小雨，直接從自己身旁掠過的一幕。
丁小雨看不見她，雷克斯看不見她，那個一直在關注她的綠巨人田弘光看不見她，終極一班所有人都看不見她……她雖然會為此感到低落，但都沒有像汪大東從自己身旁掠過時那樣的心情。
那一瞬間，心像突然被針紮了一下。
他哪有一直看著她，他明明就看不見她。
“你說什麼……我看不見你？”汪大東停下手裡的動作，“你不要瞞我，我有聽到你在想。”
天聽竟然在這種時候發生效用了。
關柊無奈地嘆了口氣，“是我，我剛才做了個夢，在夢裡，你不認識我也看不見我。”
“你夢到那個，電視裡的汪大東嗎？”
“……應該是吧。”
不過，田弘光會穿著芭樂中學的校服，至少是黑龍大戰之後的事情了。
“都說了他是他我是我，”汪大東有點煩躁，但察覺到關柊低落的心情，把心頭那點無名火壓下去，給關柊戴上頭盔，“關柊，我不是那個汪大東，我絕對不會看不見你的。”
關柊的聲音憋在頭盔裡，說話甕聲甕氣的。
“最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