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去往呂布處的曹昂正坐在呂佈下手,視線掃過對方面前擺著的紙張,上面如今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該說呂布不拘小節,還是完全沒有把他當外人,反正對方當著自己這個親兒子的面,就直接說好像沒什麼可以給曹操寫的東西。
自從跟曹操成為親家之後,呂布明顯在一些事情上收斂了不少,但或許呂布本人是什麼守恆定律的忠實執行者,在有些事情上的收斂,伴隨著的還有在某些方面的過度放鬆。
好在對方放鬆歸放鬆,還沒有放鬆到離譜的地步,再加上還有個願意拉上一把的人,不然就呂布這樣,曹昂這種小年輕都覺得這般做不太行。
多少人說陸伯安運氣好,可是想想呂布能夠憑藉著這種性格一路走到現在,簡直比陸離更像是幸運兒。
但凡運氣差上那麼一點點,這個時候墳頭草都不知道幾米高了。
這個時候催促是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但是拿出陸離來卻是很好用的:“岳父還不寫嗎,州牧還等著呢。”
呂布覺得曹昂也是挺有意思的,他明明是曹操的兒子,不拿著自己如今權勢可謂第一的親爹說事,反倒用陸離來壓他。
這都是什麼事啊,呂布心中不快的拿起了筆。
雖然對方的做法很離奇,但確實有用。
呂布都能想到,自己要是真的不寫,將會迎來陸離如何的勸說與唸叨。
人是美的,心是好的,但這一點也不妨礙語言聽得令人暴躁。
伯安啊伯安,你說你好好一個人,怎麼就偏偏長了張嘴呢。
態度堪稱敷衍的寫完了信,呂布晾了晾,待到上面的墨跡幹透,立刻便將信裝入信封之中,然後牢密封死,確定不會在送往陸離那裡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
搞定了這個麻煩,面前還有另一個麻煩呢。
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但對於呂布這種爹都殺了倆個的人,這“半個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牌面。
他態度相對懶散的問起了年節的事情:“年節將至,子脩何日啟程回鄴城?”
曹昂道:“父親安排我於荊州侯遣,如何能做小兒女狀,今年應是留於襄陽與陸州牧一同,岳父可要同往?”
他這個邀請可不是自作主張,而是陸離在他來之前就跟他說過,可以問呂布一聲,問問他過年的時候要不要過來一起。
對方本來就駐守在襄陽外,就算過來也不算是擅離職守,更不存在耽誤軍事的情況。
呂布看著真誠邀請自己的某人,卻忍不住“哈”了一聲。
倒不是說他不願意去,而是覺得對方這個主人公架勢有點奇怪,要知道你能夠跟陸離一起過年,那是因為你是你爹的兒子,而我能夠跟陸離一起過年,那是因為我是呂布。
曹昂沒有別的意思,被對方在心中稱贊運氣好的呂布,卻在感嘆對方才是真的運氣好,不說別的,就這投胎技術,絕了!
但他們對於彼此的評價要是讓陸離知道,怕是要嘆息出聲的。
別看如今大家一個比一個混得好,可真要說的話,事實情況是他們三加在一起都湊不出一個幸運兒來。
能夠看似幸運的活到現在,全靠逆天改命,不然別說一起過年了,大家只能一起躺闆闆,等著別人來祭祀。
而且從他們三人的情況來看,埋也埋不到一起去。
所以說大家能夠聚在一起過年,簡直是堪稱奇跡的幸運,但要說本身的幸運,也就那樣吧。
沒有讓陸離繼續等下去,曹昂很快就帶著呂布的信件回來了,一併帶回來的還有呂布要跟他們一起過年的訊息。
陸離本人沒有家眷,曹昂與呂布也不曾將家眷帶到這邊來,所以一起過年的就他們三個人,而且其餘兩人還都是自己認識的熟人,陸離覺得這般對於i人而言真的非常友好。
陸離自己平日裡飲食不太講究,主打一個健康管飽就行,但是有個著名短句名為“大過年的”。
大過年的,自己雖然不至於突然就生出什麼對於難以抑制的口腹之慾,但總得管呂布與曹昂一頓好的吧。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需要陸離親力親為,只需要吩咐下去就行了。
將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考慮到如今荊州還處於一個戰備狀態,就算過年也不好放鬆太過的,陸離在準備酒水與不準備之間猶豫了不到一秒,就讓人將酒水撤下去了。
曹昂年紀輕輕的,少喝點酒對身體好。
奉先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該到了注意身體的時候了。
因為對於陸離足夠瞭解,其他兩人也沒有任何失望或者掃興的感覺,非要說有,只能說一切盡在意料之中。
你能指望一個會專門寫文章提醒別人謹慎的人跟你放縱嗎,反正呂布想象不出陸離那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