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也沒想到自己一個謀士帶出來,實際上確實當軍醫用的。
其實陸離準備的那點分量,你要是給郭嘉一個人用,那一天三頓可能都管夠,但是放到軍中上萬人一起用,那數量上就有些不趕趟了。
但有的時候這個治病的藥材,就跟符水的作用是一樣的,他講究的不是一個具體效果,反而是一種心理暗示與安慰。
人們看到藥材被放到水裡面煮著了,哪怕自己喝到的是稀釋過後沒有多少味道的一碗水,但心裡會有種自己喝到了藥的感覺。
這個時代很多病不是靠著自己的身體素質硬抗,便是靠著自己樂觀向上的心理素質來硬抗。
曾經師從張角的陸離,在醫藥方面如何暫且不說,但是在心理學方面那真的是大有長進的,尤其是這種治病救人的心理學。
陸離那嫻熟的技巧,讓郭嘉有種給對方一張符紙,對方當場便能夠燒給你喝的感覺。
當年大賢良師的教傳的還是挺廣的,郭嘉雖然不曾見過張角本人,但見過太平道教的道人。
真要比較的話,陸離的動作或許比不上對方嫻熟,但是那個範拿的妥妥的。
要跟胡人交手,免不了騎兵作戰,得益於陸離這邊提供的詳細地形圖,再加上他安插在胡人中的細作在得到訊息之後,立刻便分出了一人前來彙報具體情況。
來人非常典型的胡人打扮,且有著一張非常醒目的胡人臉。
但說起話來,卻讓曹操不由聯想到李伍,且對方的某些行為邏輯與他手下的一些黃巾軍頗為相似。
這,不會吧?
曹操帶著幾分不確定的看向陸離,而陸離注意到曹操的詢問視線,悄悄伸手在額前給對方比劃了一個頭巾的手勢。
曹操收回了目光,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理不清楚陸離跟黃巾之間的愛恨情仇了。
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是他們,給他激起了與世家之間的對立想法的是他們,被他利用著做各種事情的還是他們。
若要論特別的緣分,陸離與先帝之間算一種,陸離與黃巾之間又何嘗不是一種特別呢。
這個世界上怕是再難找出這般錯綜複雜的離奇關繫了,你說你們當初非要惹他做什麼,瞧瞧現在,被利用到死了吧。
作為既得利益者,曹操短暫嘆息了一下,便心安理得的享受並分析起這份來自內部人員的特殊情報來。
駐地、營寨、人口、牛羊,當這些情況都被送到面前來,這場戰爭還沒有打,便已經贏了一半了。
能夠被派出來做進行彙報的人,對方不止口齒清楚、邏輯清晰,還膽大心細,有著額外的訊息。
比如說袁氏二子投奔烏桓首領蹋頓之後,如今雙方的關繫到底如何。
當初袁紹滅公孫瓚的時候,就有跟烏桓那邊進行合作,後來還將一位袁氏女嫁與對方進行聯姻。
蹋頓將各個鬆散的小部落聯合起來,已有成勢之象,袁熙與袁尚帶人投奔之後,加入的人口更是令其實力大增。
後面袁氏二子還打著收複失地的名義,跑到幽州劫掠人口,以至於烏桓勢力越發壯大。
不管是為了幽州的安穩、後方的穩固,還是大漢人對於胡人的打擊習慣,皆是促成這次遠徵烏桓的原因。
不過很多時候,收獲與問題總是相伴而來的。
因為人口的增加,烏桓實力大增。
可也因為人口的增加,外來人口遠大於本地人口,袁氏舊部那也不是沒本事的。
打曹操或許不太行,但是對付胡人。
嘆息:“從一開始的投奔,到後面以結盟為名平起平坐,如今袁氏舊部隱隱有反客為主之意。”
換言之,重大利好訊息,我們熟悉的節奏又要回來了,敵方內部開始搞爭鬥啦!
不過這次的爭鬥跟袁氏子之間的爭鬥還不同,他們在跟胡人爭鬥的同時,也沒有停止劫掠行為,所以曹操是絕對不可能坐等對方出一個爭鬥結果的。
不僅不能等,還要迅速行動起來才行。
畢竟很快就要到雨季了,這邊的地形多平原、草地,有利於騎兵。
可一旦雨季到來,積水之下道路泥濘,有利騎兵的地形反而會成為阻礙。
天時地利方面的因素不能不考慮,人和方面的同樣也是如此。
幽州如今是屬於曹操的了,袁氏在的時候沒啥大毛病,換成你曹操擁有,胡人三五不時就來劫掠,你到底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