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不清楚這裡面的三五事,也不像袁紹陣營的一群人已經習慣了他們明公的某些特殊情況。
但他曾經見證過當初討董聯盟過程中,開頭時倆人的和睦,他們兩個當初能在那樣一個情況下聯合起來搞宣告,在世人看來,跟將性命與名聲一起放上了賭桌也沒啥區別。
最後的決裂雖然除了袁紹與陸離兩人外沒有別人在,但誰不知道陸侍中從袁盟主營帳中出來後,就頭也不回的打馬而去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倆人當初肯定不是什麼體面分手。
當初袁紹準備另立劉虞為帝,依照著陸離那個性格,指不定怎麼懟人呢。
後面對方在袁紹明顯勢大的情況下選擇了當時僅有一郡之地的曹操,已經足夠說明事情。
現在連玉佩都帶上了,更是不必多說。
此刻面對袁紹的詢問,劉備說的也大多是大眾都知曉的情況,因為在他離開許都時,陸離已經不是尚書令了,他以“陸侍中”稱之。
袁紹聽到他這麼稱呼,卻糾正道:“大鴻臚。”
“曹孟德向陛下舉薦,如今他是大鴻臚了。”
劉備只是感慨了一下袁紹的訊息靈通,但袁紹的下屬們需要思考的東西就多了去了。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難打聽的絕密訊息,可明公你知道的比從許昌出來執行任務的劉玄德都快,你不覺得這裡面有點問題嗎。
袁紹不覺得有問題,他認為自己這是知己知彼,如何稱得上有問題。
當然了,他也沒有一直糾結在陸離的事情上,反正人現在怎麼也不能過來,他操那麼多心幹什麼。
曹操成功挖了先帝的牆腳固然讓人生氣,但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還用擔心沒有第二次嗎。
袁紹看向田豐,田豐立刻明瞭,他們家明公恢複正常了,他對著劉備道:“之前許昌突發疫病,以致於討伐反賊之事無功而返。”
“當初曹司空派人前來,還以言語相激,道我主只堪配他那等人來,要我等大義滅親以證清白,卻不想我方傾力而出,最後倒是曹司空出了岔子。”
“卻不知此事,當做何說?今後,又當如何?”
劉備:“這……”
劉備為難極了,他倒不是不會言語之人,主要問題是他也沒有這個許可權去代表曹操應答或者拒絕什麼。
甚至就連解釋,他也沒有那個立場去幫著對方解釋。
萬一他解釋的與曹操真正的情況完全不一致,這到底算是造謠、造謠,還是造謠呢。
而在這個困難時候,豈不正是他展現一路所學的最佳良機。
劉備朝著袁紹一拱手:“大將軍容稟。”
袁紹點頭。
劉備先是將起因一個大前推,推到了袁術稱帝的事情上來:“袁術賊子倒行逆施,妄稱帝位,天怒人怨,玉璽於賊子手中,寶物蒙塵。”
藉著玉璽,他又是一個大前推,推到了套董聯盟時期:“當年聯合討董……孫文臺率兵先至洛陽,軍中便有言語,道對方於井中得傳國玉璽,然而對方拒不承認,信誓旦旦,以至於後來應誓而亡,玉璽輾轉到袁公路手中,此間……”
正當劉備要往玄學方面推的時候,他的長篇大論被打斷了。
田豐道:“劉校尉何故顧左右而言他,其中種種,與我等所問有何關系?”
被安排了稅務工作且封為司隸校尉的劉備不緊不慢道:“別駕勿急,其中關聯正在後話之中。”
劉備這麼一搞,顯得他從容有度,好像如果你要是催他的話,就是你特別沒有耐心一般。
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的兵,在袁紹的感染下,不少人都挺有幾分包袱在身上的。
但事實證明,有的時候有包袱未必是什麼體面的好事情。
大家一聽,就從玉璽的前世今生,聽到了天人感應的起源與發展,從這些年大漢經歷的風風雨雨,聽到了各地遭遇的各種難以繳稅的問題,從張角的太平道,聽到了張魯的五鬥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