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典韋這話,步兵校尉不由看向自己身側的兵器。
今日被他帶來的女人,在擁有美麗外表的同時,也擁有著相當“美麗”的身份。
鄒氏作為張濟遺孀,並非是什麼無知婦人,聽到這番對話,再看看步兵校尉這份作態,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今日這人來找自己,說是曹司空聽說了她的存在,有接納之心。
如今他們皆是降將,又已經離開了宛城,屬於是已經將性命與前途半交給對方了。
再加上自己說這事的,也是帶自己來此之人如今是張繡的步兵校尉,昔日是張濟的親兵,叔侄二人對其不可謂不信任,她也是見過對方好多次的,對於對方的這番話自然信了大半。
盡管對方體面的說什麼張繡也是想要為她尋得良人,讓她後半生不至於無靠。
可誰不知道這說辭只是拿出來讓這件事情聽起來好聽的,實際上就是面對別人的索要,張繡沒有選擇拒絕,而是要拿自己出去討好別人。
雖然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可鄒氏在聽到這個結果後還是忍不住說要見張繡,對方聽到她的請求後雖未明言,卻也暗示這事不體面,張繡也感到慚愧,無顏見她,還是不見為好。
她信了。
今日在營帳外對方說的那番主動獻上的話,鄒氏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畢竟他們總不能說曹司空你貪圖美色強行索要的人,我們給你送來了。真這樣說了,到底是妥協還是對抗呢。
所以要說的自然是我們主動將人送來,全是因為仰慕司空你啊。
可一切滿含悲哀的信任都隨著曹操的拒絕出現了裂縫,如今情況顯然與對方所言相異,鄒氏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這事在兩不相知的情況下或許可以打一個資訊差,甚至一切已成定局之後也就那樣了,但如果未成,對方危不危險不說,自己絕對不會安全。
所以在被送走前,在對方動手之前,鄒氏上前對典韋道:“妾夫婿為已故平陽侯,此來本欲與司空言說軍中家眷情況,既然司空不便,將妾送回侄兒處便可。”
“勞煩這位將軍了。”
典韋聞言讓那幾個衛兵去送人,自己則是一把抓住了那位步兵校尉的手腕:“校尉且先稍等,司空許還有話要與校尉言說。”
幾下控制住對方之後,典韋立刻進入營帳將情況告知曹操。
這大營也不帶什麼隔音牆,外面的動靜曹操也不是沒有聽到。
今日若是當真將人放進來,收了那女子且發生了什麼,曹操未必會對張繡有什麼愧疚又或者歉意。
可既然一切都沒有發生,他也不會放過這個讓人歸心的機會,就算不歸心,至少也不能在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過的情況下被潑髒水不是。
其實他已經擁有了最好的解釋人——鄒氏,但為了以防萬一,曹操找來了當初那位隨從陸離前往長安並立下奇功的伍長,現在對方是千夫長了。
他也不審問外面那人,只讓對方將這讓帶去交給張繡,若是周圍有人,可千萬不能讓其産生誤會才是。
千夫長其實也很無奈,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只是跟著當初的治中,如今的尚書令去了長安一趟,自身職位在瘋長的同時,還在他人眼中有了能言善辯的技能。
雖然很無奈,卻也沒有妨礙他將每次有能言善辯需求的任務完成的很好。
此刻面對來自曹操的新任務,他只是應“諾”,然後帶著幾個人將這人押往張繡所在營帳。
在他們到來之前,先回來的鄒氏已經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與張繡分說清楚了。
張繡一邊讓人趕緊去請賈詡過來,一邊對著嬸母嘆氣,他沒有問為什麼對方不相信自己,只對著對方拱手道:“皆是繡無能,令嬸母今日受驚了。”
鄒氏側身避開了對方禮:“何能怨怪於你,也是我識人不清,不願信你,竟以為你會……方有今日之事。”
“幸而司空嚴正,未讓那賊子得逞,不然我何顏以對你與你叔父。”
張繡連忙道:“要說識人不清,繡何能脫責,嬸母勿因賊子悲憤傷及,繡自不會放過那人!”
他這話說的殺氣騰騰,便是曹操已經將那人給殺了,他也非要將對方的屍體大卸八塊不可。
自己與叔父,皆待他不薄,若非如此,鄒氏又豈會輕信於他。
兩人話說的差不多了,賈詡也來了,鄒氏見此也不停留,在張繡幾位親兵的護送下回去了。
幾乎鄒氏剛走,千夫長也押送著那位步兵校尉來了。
賈詡迅速瞭解了情況,還不待說什麼,見到那人的張繡沖上去就重重踹了那位步兵校尉一腳。
張繡:“叔父與我何曾虧待過你,你如何能夠這般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