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尚書令
再是如何感覺強烈, 不論正確與否,感覺到底不能充當證據。
在強撐著卻並沒有從陸離身上看出什麼不對的一場談話後,皇甫家如今的住處當天夜裡便掛起了白帆。
第二天陸離去府上參加葬禮時, 來的人不少, 曹操本人與幾位武將、如今朝中的幾位重臣,天子也派人前來給予追封、美諡,以及對於家中子嗣的嘉獎……
在能夠得到的範圍內,可謂是極盡哀榮了。
陸離看著冥堂中擺著的棺木,昨天還質問自己的人, 今日卻已經氣息全無的躺在那裡面了。
要說冷血到見熟悉的人死了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存在的。
可是不能否認的是,在心中的某一個角落, 他確實因為這場死亡稍稍鬆了一口氣。
沒辦法,對方天生就在恩義上壓了自己一頭,又屬於自己以身作則的型別, 有些要求讓人想拒絕都沒法拒絕, 對陸離而言針對性簡直比劉協還要強。
考慮到倆人之間的恩情關系隨著那篇《陳情表》也是傳遍大漢,陸離還給對方寫了祭文。
皇甫嵩用自己的死證明瞭不論人生前多麼轟轟烈烈,死後多麼極盡哀榮,可當真的被埋進土裡後, 除了子嗣要因此守孝,沒有其他人會為此停留。
在葬禮終於結束後, 陸離站在對方的冢前,心裡默默回答了對方臨死前的問題,又或者說, 就這個問題給出了一個真實的答案:不是。
那所謂直通洛陽之捷徑,當真是先帝告知伯安的嗎?
——不是。
盡管這個真相不會出口成言, 不會落在紙面,皇甫嵩可能也無法真的收到,目前實際上只有他與石錘兩人知曉,便是其他參與捷徑修建的黃巾,也只當是自己的密道被先帝發現並分享給了他的侍中……
一些人的苦心孤詣,在一個謊言之下,反而成了一位皇帝偏愛的證據,這如何不荒唐呢。
當事人陸離都覺得這事很荒唐,盡管這事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要是後世人考古出這捷徑跟黃巾的關系,說不定他們還會發表某些樂子人言語——黃巾:我也是你們君臣pay的一環嗎?
皇甫嵩的葬禮之後,曹操還專門找來陸離問他接下來的打算,是準備入朝為官還是去地方。
就陸離這個被左右拉扯的情況來看,曹操做好了準備對方會選擇後者,可事實是陸離問他:“明公可信我?”
不是孟德兄信不信朋友,是明公信不信謀臣。
曹操:“我自是相信伯安。”
陸離拱手:“離如今不願前往地方。”
在朝中不可避免的要面對困難,但是他還有任務在身上呢,陣營貢獻度不要了,歷史改變程序不刷了?
困難是真困難,可任務完不成難道就不完蛋嗎。
況且知難便退放在這些事情上,可不是什麼值得稱贊的見機行事。
陸離有一張好看的臉,卻絲毫不妨礙他放狠話:“離自問心無愧,為何要走?”
曹操點頭,他問:“伯安以為禦史臺如何?”
陸離:“甚好。”
不過陸離以為會是尚書臺,卻不想竟然是禦史臺,前者是處理政事,後者是檢查百官,陸離之前在劉宏那裡做的就類似於前者,難不成曹操是想要讓他嘗試一把新賽道。
事實上曹操並沒有這個意思,他又說:“尚書臺怎樣?”
陸離:“……甚好。”
只是這種挨個單位讓你發表看法的行為,不像是上司給下屬安排職位,倒像是老師對臨近畢業的學生進行的就業指導。
曹老師,你這是想要把我往那邊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