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沒品的家夥還能跟陸離交往,反倒是自己在對方那裡被一棒子打死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不公平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待遇的袁紹,一封請柬發給了陸離。
比起之前一群人都在的公事公辦,這場邀請顯然是私人性質的。
陸離沖著前來送請帖的小吏點頭道:“勞煩轉告袁公,離必不失約於人。”
這話聽起來似乎沒什麼毛病,袁紹聽到這番轉告後卻不由笑了,被氣笑的,好好一句話被對方說的一語雙關、陰陽怪氣的,這怎麼不算是一種天賦呢。
自從在鄭玄那裡學習之後,對方在這方面的應用越發得心應手起來,讓人都想要問上鄭玄一句:鄭老師,你這裡到底是教啥的。
兩人約好了,沒有帶上其他人的想法。
袁紹帳下謀士知曉這事之後,不少人都心裡酸溜溜的犯嘀咕:明公,你不是最好面子的嗎,怎麼還一而再,再而三呢?
他們在泛酸。殊不知袁紹其實也不逞多讓。
本來看到人來了還挺高興的,但是當視線觸及對方腰間那塊不咋地的玉佩之後,嘻嘻瞬間變成了不嘻嘻。
袁紹 不是什麼孤陋寡聞的人,長安的天子贈送了昔日陸侍中一塊玉佩的事情,他還是聽說過的。
之前對方腰間還不曾佩戴,這次來見自己卻特意帶上了,這裡面的意思袁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看著陸離腰間的玉佩,只道:“天子心意,當真是羨煞旁人。”
是的,沒什麼價值,就只有心意了。
陸離好像沒聽出這話裡面藏著的嘲諷般:“天子心意自然令人喜不自勝,離難忍炫耀之心,叫袁州牧見笑了。”
因為上次見面被陸離躲過一次,袁紹這次也沒有給自己找不痛快,他揮手邀請道:“伯安且入座。”
就他們兩人,袁紹也沒有搞什麼上下席位,沒有安排歌舞,只兩人相對而坐。
此情此景,恰如當年洛陽陸府之內。
袁紹沒有拿著當年陸離慢半拍的事情來調笑,只道:“我聞伯安與呂布相較交,想當年他隨董卓為虎作倀,伯安待他倒是寬容。”
對待曾經的敵人都能如此寬容,卻為何對待朋友這般決絕呢。
陸離:“他曾經固然是為虎作倀,可最後也是他將虎殺之,功過相抵,如此而已。”
袁紹道:“伯安倒是有氣量。”
陸離看向袁紹:“此氣量何止我有,袁州牧亦然。”
畢竟在去往曹營之前,呂布是在袁紹這裡待過的。
袁紹笑道:“伯安當真是狠心之人。”
他親自動手給二人沽酒:“自洛陽大將軍府一見,你我已相交近十載,我素來不曾辜負,不過是一處相錯而已,伯安當真要這般待我嗎?”
他們是中平四年相識,如今是興平元年,也差不多七八年了,四捨五入一下說近十載似乎也沒毛病。
他看起來那般真心實意,可實際上不過是不甘心而已。
陸離清楚,不會原諒他的陸伯安才是陸伯安,原諒他的陸伯安,便什麼都算不得了。
所以陸離看向他,眼神中不帶一絲一毫的觸動:“緣聚緣散,皆有定數,如今袁州牧高朋滿座,何缺一人,切莫執著才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袁紹聞言卻是訕笑:“不曾想,我袁本初竟這般入不得陸侍中的眼。”
本來到這裡已經有點難堪了,正該就此打住才對,袁紹卻忍不住問道:“我較之曹孟德,在你眼中到底有何不如?”
陸離沒準備給曹操拉著一波仇恨:“自無不如之處,只是各花入各眼,人各有好而已。”
好好好,總歸我不是那朵能夠入得了你的眼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