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聞名遐邇的侍中,他們倆人的印象可老深刻的,畢竟不是誰都有本事逼得董卓在朝堂之上拔劍,差點打起來不說,最後還全身而退的。
作為董卓的前部下,他們倆人非常清楚自家以前的上司是個什麼人。
就不說董卓,當初他們倆人成功反攻長安後,還聽從麾下謀士的建議,徵召過陸離,許出去的甚至都不只是侍中之位,而是九卿之職。
然而他們這般慷慨,得到的卻是對方毫不猶豫的拒絕。
現在對方跑到長安來了,見與不見卻是他們兩人說了算,如何稱不上一句風水輪流轉呢。
對於要不要見,兩人倒是不存在什麼害不害怕之說,便是那陸伯安有三頭六臂,難道還能抵得過千軍萬馬嗎。
但現在的問題是:“那陸伯安能言善辯,當防其行串聯之事。”
不過李傕又覺得,其實也沒有必要如臨大敵,便是對方要行串聯之事,他們手上的刀兵難道是擺著看的嗎。
陰謀詭計,也奈何不了形勢比人強啊。
郭汜看著對方先是說要防止對方串聯,又說對方就算串聯也串聯不出什麼東西來,好賴話都讓對方說了,那他就幹脆總結唄。
郭汜:“稚然兄所言甚之,那陸伯安此來所帶不過百人,昔日便是那呂布傭兵上萬尚要狼狽逃竄,況且是他呢。”
幾句話聊完了陸離的事情,兩人推杯換盞,好不親密,似是從無嫌隙一般。
可若是當真沒有,又何必要頻繁設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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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傕與郭汜點頭之後,陸離很快就收到了訊息。
不同於當年在洛陽與劉宏的相見,此次的面見地點是在朝堂之上、廷議之時。
長安的宮殿與洛陽並不相同,大漢對於官員的服飾是有明確規定的,如今陸離所穿的官服與侍中服飾也不一樣。
可是當他緩緩走入,許多昔日洛陽殿上臣,恍惚間有種回到洛陽的感覺。
是陸侍中有代表性嗎,不,是他們真切的在懷念大漢的美好過往。
盡管那個時候沒人認為宦官當道的大漢是美好的,可如今的腐爛局面更勝以往,將以往並不美好的過去都襯託的美好起來了。
很多人都覺得陸離此來另有目的,但是他說是為瞭解釋戰事而來,哪怕有別的目的在,該要解釋的事情自然還是要解釋的。
陸離:“……荊州劉表、揚州袁術,具有不臣之心,叵測之行、兗州州牧洞察此二人之罪責,故而發兵征討,此戰起因皆是為國為君,望陛下及朝廷知之。”
是劉表、袁術有不臣之心,還是曹操有不臣之心,李傕與郭汜其實並沒有那麼在意,以為他們倆人也有不臣之心啊。
而他們在這種事情上是不會站隊的,更不會幫著某一方去批判另一方,他們只會渾水摸魚、模糊立場。
畢竟地方之間不互相爭鬥,豈不是要將目光對準中央。
陸離毫不意外的聽著諸如“原來是這樣嗎”、“這是真的嗎”、“還是有點沖動啊”、“有心是好的”、“朝廷會派人前去查驗的”……
好像是誇了,又好像在貶斥,總結為兩不相幫。
李傕與郭汜這邊或許是因為人數多了,比之董卓少了一份說一不二的霸道與蠻橫。
而陸離或許是因為經歷的多了,比之當年多了一份選擇性無視的中庸。
此刻能夠站在朝堂上的,誰不是能忍的呢,不能忍的早就全都進了地下棺木。
所以很多人對於陸離的冷靜,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如二十多歲時那般,那可就太不長進了些。
可劉協是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