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袁紹,結果實際上什麼特殊原因都不存在,單純就是真的在各種扯皮,以及袁紹的好謀少斷初現端倪而已。
發現這個原因後,陸離私下找到對方催了一催:“行軍之事,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何在這裡拖延起來,自耗優勢?”
況且你可是皇天後土的拿自己的命跟我發過誓,就算真的要忘,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忘了吧。
雖然你也稱不上是年紀輕輕的人了,比你年紀小的劉宏都被埋了快半年了,但你這個歲數怎麼也不應該健忘症發作呀。
袁紹自己發過的毒誓或許不一定真的照做,甚至不一定真信,卻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忘了。
而他未來雖然以多謀少斷聞名於世,但這個時候他麾下的人還不算多,謀略相對的也沒有多少,倒也就沒有那麼難斷了。
他也清楚陸離說的很有道理,被催了一把後,袁紹迅速加快了動作。
到底是四世三公袁氏子弟,奮鬥階段的袁紹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不再扯皮的他迅速將各種事情都安排了下去。
拋開開頭那些扯皮不看,他們現在倒還真是有幾分萬眾一心,誓取董卓,匡扶漢室的架勢。
洛陽那邊得到訊息後,瞬間就是一片嘩然。
雖然絕大多數人心裡都恨不得那群人神兵天降,昨天出征,今天就到達洛陽。
但如今他們不是還沒有到嗎,所以倒是沒有人在董卓面前表現出什麼歡欣鼓舞的架勢。
董卓對此不可謂不怒,他氣道:“我就說當初就該一劍殺了那個陸伯安。”
不過他也就是發洩發洩,倒沒有隨機找個人宰了出氣的想法。
畢竟當初雖然是有人攔著,可實際上就算沒人攔著,他心裡也是明白不好殺了對方的。
可以說那些阻攔自己的人,從某角度來說是給他遞了走下來的臺階。
李儒思索片刻後:“明公,之前那陸伯安面對禦史列罪之時,可是說過先帝囑託再無他事,這一點朝中眾臣盡知。”
“如今他又借先帝之名聚眾,如何能稱之為名正言順。”
事實上他說的對也不對,畢竟這個問題陸離也早就找好說法解釋清楚了。
甚至就算是沒有解釋清楚也無妨,很多時候事情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希望它是真是假。
而現在的實際情況是,天下人只是需要一個名義,而陸離給出了名義,他們得償所願壓根不會去較真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討伐董卓是真的就足夠了。
再者說,陸離當初可是說了,先帝託他護佑子嗣,如今這般,如何不算是為了護佑先帝子嗣呢。
李儒其實也清楚這一點,現在這樣說不過是希望董卓冷靜下來。
也是讓對方清楚,現在的事情顯然已成定局、難以避免,當初您為了安撫袁紹等人封他們為郡守,不照樣沒能安撫住嗎。
既然如此,與其抱怨過去,不如著眼於現在與未來。
董卓確實冷靜了不少,可冷靜的同時又沒有那麼冷靜。
當初因為陸離那一番請弘農王及王太後就藩的話,原本早該死去的何太後現在還好好活著,會被董卓趁著葬何太後而盜墓的文陵也暫且安然。
可現在陸離這麼一搞,將當初走之前扔下的狠話直接變成現實,董卓也是真的殺心頓起。
又或者說,殺心複起。
李儒察覺到董卓的意思,連忙勸道:“明公萬萬冷靜,之前既然不殺,如今若是將其殺之,正讓那些逆賊師出有名。
相反,若是先帝子嗣皆在洛陽安然無恙,他們這番豈不是師出無名,蓄意謀反。”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況且他們人多,心最難齊,看似萬眾難當,實則頗多縫隙,多敗上幾場後稍行離間,自也就散了。”
董卓點頭,好像被對方說服了:“依文優之見,如今該當如何?”
李儒回道:“以在下淺見,當下最該要提防袁太傅裡應外合,防他有勾結反賊之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