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的視角中,陸離像是被這份邀請直接氣笑了,毫不顧忌的陰陽怪氣道:“離何德何能,怕是無福登臨司空的府邸。”
說完,他拂袖而去,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到周圍兵器被握緊的動作。
來到洛陽快三年了,他第一次在劉宏之外的人面前展現出那種符合他年齡的意氣用事,可看起來卻如此要命。
董卓為陸離的這份不識相大加惱火,而曹操也為甩袖離開後安靜的陸離頗為擔憂。
有句話說的好啊,孩子靜悄悄,指定在作妖。
他實名懷疑陸離準備搞事情。
而他懷疑了也不空懷疑,他直接找上門去。
陸離一臉不明白的看著突然上門的曹操:“孟德兄突然登門,難不成就是為了這樣看著我嗎?”
“離雖自知貌美,卻並不準備倚門賣笑。”
這話一出,曹操感覺自己的頭好疼,此刻他壓根還沒有的頭風病都好像要虛空出現了。
對方這話像是在自嘲,可實際上分明就是在嘲諷某些人對著董卓賣笑。
說句不敬的,這跟著先帝雖然學不到什麼好,卻也沒有必要學不到好的就學習不好的。
曹操不跟對方開玩笑的:“此時事已成定局,天下忠臣義士何人不恨董卓,可空恨是最無用的事情,若不能一招致命,白送性命豈不愚蠢。”
這話要是別人說,陸離會覺得這話很空,現在做不到的事情寄託給未來出現機會,這也太消極,也太不靠譜了。
可如果說的人是曹操,他心裡是信對方遇到機會是真的會做的。
可他做是他的事情,他會做陸離就不能做,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 道理,他可還沒將自己賣給曹家呢。
陸離:“孟德兄放心,離不是不愛惜自己性命的人,我今天不就表現的很安靜嗎。”
“那董卓出入之間皆有強人隨行保護,離不過一柔弱書生,能奈之如何?”
陸離這鬼話曹操是一點都不相信的,就他,還柔弱書生,就算他武力值真的不行,就那張嘴,也能將人氣個半死,將人氣個半死之後還可能會讓自己因此而死。
他也是真的將對方當做朋友,今日才會跟對方說這些:“伯安,我不與你玩笑,我知你心有大漢,可若只為爭一時之氣,空耗性命,這絕非先帝願見之事。”
雖然陸離是有目的的跟劉宏來了一場君臣相得的好戲,可現在這個效果,好到真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如果就連自己曾經吐露過心聲的曹操都這樣認為,那麼……
這事可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陸離保證道:“孟德兄放心,離絕不為那無用的刺客之行,也不做無用的口舌、意氣之爭。”
但很抱歉了曹老闆,不搞事情是不可能了,畢竟我已經準備離開洛陽了,現在就差一個機會了。
指望別人給機會,如何比得上自己給自己機會呢。
陸離保證的模樣看起來很真誠,曹操心中不好的預感也非常真實。
果不其然,第二日朝會之時,昨天對他保證了的陸離當庭便道:“先帝之嫡子現既已為弘農王,實在不宜於宮中久留,臣請遷弘農王及王太後既刻前往藩地就藩。”
董卓一派的都準備要殺人了,怎麼可能讓他們離開,自然是要出言反對的。
陸離卻說:“董司空之前以伊、霍自比,昔日霍大司馬廢帝為海昏侯,可未曾讓對方久留京內,董司空如今強留弘農王及王太後,離不知司空意欲何為?!”
董卓看起來是真的被陸離煩的不輕,還是其手下李儒站出來代為解釋道:“侍中誤會,司空只是憐惜弘農王年紀尚小,藩地再好,何能與洛陽相比。”
這個解釋在陸離聽來完全就是屁話,他面帶譏諷道:“正所謂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廢立既定,何有讓其久留洛陽之理。博士為弘農王郎中令,如今這番言論,也不知這洛陽到底是對弘農王更好,還是讓郎中令更為眷戀不捨?”
李儒拱手回道:“侍中此言實在無稽,儒已言,此盡是司空愛惜先帝之子,在這件事情上,侍中當理解司空之心才是。”
陸離冷笑:“是嗎,博士說的倒是好聽,我只怕司空名為憐惜,暗藏殺機。”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忍不住為陸離捏了一把冷汗,就算這是真的,可是這種事情是可以拿到明面上說的嗎。
他們暗嘆陸離的大膽,也不免小心觀察董卓的反應。
就從對方現在的狀態看,他是不是對劉辯暗藏殺機不確定,但他現在絕對是明著對陸離懷有殺心了。
陸離不是不知道這裡面的風險,但他昨日不動作已經引人側目了,今日若是還沒有動作,這人設都要崩了,這難道就不致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