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慕寒站在城樓上,遠眺著花澤昊駐軍的方向,呢喃道:“不知蠻兒是否真的在昊軍營中,朕恨不得親自前往一觀。”
“啟稟陛下,”一個士兵聽見厲慕寒這話,壯著膽子上前稟告,“那天小的在此值勤,親眼聽見公主殿下和底下的昊軍喊話,讓人帶她去敵營中。小的以為是與陛下商量好的,故而並未稟報。”
厲慕寒聽了這話,卻似吃了定心丸,心裡輕松不少,就連俊顏也和緩了許多:“你起來吧,不怪你。”
他轉身對沈含笑和伊娃道:“如此一來,我們都可以放心了,至少知道她沒有遠離朕。”
沈含笑很不知趣的回答:“陛下怎知道沒有遠離?或許尋到弟弟,就此永駐,也未可知。這種涇渭分明的遠離,只怕更加愴涼。”
“唰——”
厲慕寒的視線像淬了毒的箭向他射過來,涼薄的唇如刀般淩厲的抿著,不發一語,臉色卻陰沉得可怕。
伊娃連忙安撫道:“那也未必。公主殿下在夷都也有未了之事。她同我一樣,要祭拜夫君,肯定還會回來的。憑公主殿下的聲望,想來可以成為兩軍信使,來去自如的替你們傳遞資訊也未可知。陛下,還是容許伊娃告退,先去我夫君陵墓前,祭拜亡夫吧。”
厲慕寒方道:“公主殿下,如今夜已深,孩子也需要睡眠,不如讓沈將軍護送你回大將軍府,先祭拜靈位,休息一宿,明日再到陵園祭拜如何?陵園在何處,府裡的管家明白,自然會帶你去。”
“這也好,謝陛下。”伊娃跪下屈膝施禮。
伊娃正要告退,厲慕寒喊住她,走到她面前,龍睛定目俯敢著嬰孩,感嘆道:“果真與韓楓生得一般模樣。小韓羽,這是伯父送你的見面禮,請收下吧。”
說著,他從腰際扯下一塊翡翠腰牌,上書:如朕親臨。又刻上了國璽章的圖樣。
沈含笑看了大驚失色,連忙對伊娃說:“還不快叩謝皇恩,這塊翡翠玉龍腰牌如陛下親臨,見此腰牌如見天子,至少在蠻夷境內,想去哪裡,自然可暢先無阻。這真是莫大恩德啊。”
伊娃聞言喜出望外,連忙抱著小韓羽叩謝皇恩:“謝陛下隆恩,陛下對本公主的信任,實在令本公主感動。請陛下放心,韓羽是半個蠻夷人,以後面對我皇兄,本公主也絕不會有絲毫偏袒,更不會出賣陛下。”
厲慕寒微微頜首:“朕知道。沈含笑,你進宮後去稟告淑妃,就說赤焰公主駕到,朕讓她多關照,從宮裡派幾個奶孃去大將軍府照顧小韓羽吧。”
“遵旨,陛下。”沈含笑領旨,遲疑了片刻,正要問出心中的疑慮,厲慕寒揚手,示意他們退下。
沈含笑只得帶著伊娃離去。
那士兵也就去找守城將領報道,安排站崗去了。
厲慕寒立於城牆之上,躊躕良久,終於還是趁著夜色獨自飛出城,往昊軍軍營方向去。
“陛下——”守城將領想要喊住厲慕寒,又怎麼來得及?只得一扭頭去找湘王夏子愷報告了。
彼時,花蠻兒隨花澤昊回到軍營,花澤昊並不令人給花蠻兒一個營帳,只令人在他的帥帳內另外搭了一個臥榻,供花蠻兒憩息。
這要擱以前,花蠻兒並不會多想,可是現在怎麼想,她都覺得不對勁。
她開始想要逃離。
原本,花澤昊自立為帝,與厲慕寒打起來,細究之下,也確係冤屈難忍,各有各的立場,花蠻兒也難說對錯。
可是,花澤昊當眾示愛,又苦苦糾|纏,甚至不止一次動手動腳,這就讓花蠻兒不得不逃離了。
一個從小到大當成親弟弟疼愛的人,就算是沒有血緣關系,在花蠻兒的感覺裡,依舊是親弟弟。她根本排斥與他有任何超越姐弟的親密行為,所以,如果花澤昊一意孤行,她根本一刻鐘也待不下去。
“昊兒,如果你要留住我,讓我自己住一個營帳。否則,就放我走。”花蠻兒語氣平靜,卻態度堅定。
花澤昊連忙挽留:“不要走,姐姐,你若是不自在,朕讓人拿一個屏風來擋著就是。”
“就算屏風擋著,本公主也不自在!”花蠻兒一字一頓,滾滾怒火已經在努力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