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外面的情況,什麼時機我能逃出去?我要怎麼逃才能不影響到澤昊?對了,你一定要告訴澤昊,不要再找厲慕寒說什麼了。如果想幫我,就暗地裡查查寒鴉案和隱苑案就可以了,也不必來找我,他一定要相信,我逃出去,會比生活在皇宮裡更加快樂,更加自由自在。”
花蠻兒滔滔不絕說著,帶著一種對自由的渴盼與嚮往。
沈含笑道:“好,我答應你。事實上,這些話蔣欽也帶給小王爺了,所以,盡管大家都很想來看望你,但是因為陛下不準許,特別是不準許小王爺和一些蠻夷舊部將來看望你,這才全部委託我代勞。我這身份,在後宮裡行走起來是方便了些。了不起就說你鳳體有恙,前來探望,也讓人挑不出毛病,是吧?”
“有理。”花蠻兒莞爾,“有勞你了,我想他們一定很著急,特別是我的小皇弟。”
“是啊,大家都急。可是都想不明白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沈含笑最是雲淡風清之人,這會兒也顯得有些著急了。
花蠻兒淡然道:“你聽著,那天在紫瀟殿,提議賀禮用笛音召喚喜鵲的人是施以柔,結果出現了寒鴉案;後來,陛下要將我打入冷宮,提議去隱苑的人也是施以柔,結果出現了隱苑案;之後,帶陛下到隱苑的人也是她,你說會不會這麼湊巧呢?”
沈含笑皺眉:“你的意思是……施以柔是主謀?”
“恐怕不僅施以柔是主謀,施洪昌當然更是。再者,兵部尚書之女任映月與貴妃走得近,兵部尚書任巡又是施洪昌的學生,有了這層關系,彼此互為靠山也不奇怪。我想施洪昌父女之所以敢這麼跟我作對,一定是有任巡在暗地裡撐腰。”花蠻兒猜測道。
沈含笑拈須點頭表示同意:“這話有理。我也這麼想。按理小王爺親自出馬,帶著這麼多武林高手在放喜鵲,是不會出錯的。不論喜鵲中途竟遭射殺,卻換上了烏鴉。這陣仗,似乎靠施洪昌那些護府家丁是做不到的。”
“沒錯,”花蠻兒道,“當年施洪昌學生眾多,根基很牢也很深。雖說新朝已立,但是他們依然不願意徹底解散,為的就是留條後路。但這要靠朝廷去強行斬斷也難,他們私交頗深,說是私交也不為過。”
“是的。如果施洪昌、施以柔、任巡連成一線,這要對付就難多了。任巡連陛下都不敢輕易撤換,怕底下將領鬧事。”沈含笑若有所思。
花蠻兒輕輕嘆了口氣:“誒,任巡這名號,我在蠻夷時就聽說過。都說大昭兵馬排程,在外面沖鋒陷陣,廝殺敵將靠的是厲慕寒;而在國內,各州府兵馬排程,安全巡防,鎮壓內亂,靠的卻是任巡。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任巡的威望,也不是一兩日就能摧毀的。”
“正是,”沈含笑亦長嘆,“所以,這事兒就有點難辦。現在想來,十有八|九就是他們搞的鬼。可是證據何在呢?他們官官相護,將領齊心,有誰肯說真話?就算說了真話,如上述情況,陛下也難以治他們的罪。”
花蠻兒分析道:“第一,做下這麼大的案子,不可能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看看附近是不是有人看見了?射鵲的箭落下來,不可能全部收得這麼幹淨,去找找或許有線索。隱苑裡死的人是誰?怎麼會到那兒去的?去查查。”
“第二,不要小看陛下的能力,只要你們把證據擺在他面前,他會懂得怎麼治他們的罪?就算不治,至少也能明白我是冤枉的。”
“嗯,好,我一定轉告小王爺。”沈含笑保證。
花蠻兒道:“還有……說到隱苑,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時侯陛下在隱苑裡與施以柔重逢。想來,她在那裡居然住了六年之久,實在不可思議。如果是我,我真心很愛一個人的話,我不可能會不去找他啊。況且,厲慕寒對她這麼好,又要為了她,拼命地攻打一個國家,難道她不為他擔心麼?”
沈含笑露出恍悟的神情:“你的意思是說,貴妃對陛下並沒有那般真心,所有什麼被逼迫之類的託辭全是謊言。”
“很有可能,”花蠻兒端起水喝了一口,微笑道,“當時厲慕寒無意中發現了她,她沒有死,居然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還不去找她,換作是我,我也會找出一個沒辦法去找他的無奈的藉口啊!”
沈含笑又長嘆了一聲,用扇子敲著桌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陛下就可悲了。”
“哼,”花蠻兒笑了,“他自大得很。怕的是就算事實擺在他眼前,他也不肯承認。”
沈含笑道:“有這個可能。”
說著,他站起來,去拿食盒,把裡面的美酒佳餚全部取出來放在桌上:“我已經聽到你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了。我們還是一邊喝美酒,一邊吃美食,一邊閑聊吧。”
“好,我贊成,哈哈——”花蠻兒開朗地笑了。
沈含笑一瞬不瞬地盯著花蠻兒,由衷地稱贊道:“你真是長得很美麗,無論大笑,微笑,都能笑得傾國傾城,陛下是被豬油蒙了心,竟沒發現你的千般好麼?”
“不,他看見我的好了。不過,是看見了我的好處。所以人盡其用,盡情使用我罷了。”花蠻兒無奈地嘆息。
沈含笑將一塊魚肉夾到花蠻兒的碗裡:“你快吃點東西吧,臉色很不好。”
花蠻兒才夾起魚肉,聞到那股腥味兒,立刻就幹嘔了兩聲,趕緊跑到別地兒吐了。
沈含笑愣怔地瞧著她。
待她回轉時,他趕緊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幫你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