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慕寒仰天大笑:“好!花老元帥所言,一套一套,皆是道理,思慮亦周全,不得不令人佩服。那就等到時侯再決定吧!兵分兩路,聲東擊西,此計甚妙!就依花老元帥之計吧!花老元帥不愧為沙場老將,果然深有謀略!佩服!佩服!”
花豹郝然,略微難為情的笑笑,客氣道:“哪裡,哪裡……”
“今天打了個大勝仗,又得了兵馬,制定了作戰路線,並且與花老元帥冰釋前嫌。如此喜事,值得各位兄弟們喝一杯!來人,備宴!今天,我們就痛痛快快喝一杯!也藉此機會,讓兄弟們都彼此認識一下。雖然本王手下的本部人馬大多數是大昭人,不過都對本王忠心耿耿,花老元帥及兄弟們都可以放心——”
這段日子以來,厲慕寒難得像今天這樣,露出了愉悅的神情。
於是,眾位將領都欣然雀躍。
但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這是沙場死戰前的狂歡。
誰也沒有發現,議事廳的窗欞外,一位清麗脫俗的女子靜靜站在那兒,默默竊|聽著……
棲霞山上,花蠻兒收到了花豹捎過來的信。
展開閱讀,只見花豹寫道:“啟稟公主殿下,花豹已經依公主之計行事,也都按照公主所言對夷王說了,夷王都同意了。”
“公主殿下,依臣觀大皇子,對於皇位並非不上心。他若是真心不想坐皇位,必定言明,果斷推動。然而,夷王未言明,模稜兩可,這就說明他其實對皇位也是上心的。”
“還有,請公主殿下放心,公主殿下的行蹤臣並未對夷王提起。並且,臣還藉著酒宴假意請求見公主殿下,卻遭到了拒絕。我想他們一定不會懷疑到公主殿下可能就在棲霞山。”
“只是,臣私下覺得這樣公主殿下太委屈了。你何必隱瞞著,公主殿下這麼幫他,若他還不感動,不好好善待你,我們必定不會輕饒他!如今我們兵眾,而他兵少,臣就不信他不會忌憚三分!”
花蠻兒看了信,淡淡一笑,隨手就要折起。
花裘與花洛夫卻請求一觀。
花蠻兒隨手將信給了他們。
他們看過之後,對視了一眼,也替花蠻兒抱不平。
花裘道:“是啊,公主殿下,你何苦瞞著呢?這或許是讓他求你回去的最佳時機,不如趁機刁難他一下,我們幫你撐腰。他要是不來跪求你回去,你就不回去!”
“對對對,傲嬌一把。”年紀較輕的花洛夫隨即附和,“我們幫你好好教訓他一下。”
花蠻兒笑著瞥了他們一眼,警告:“你們別多事啊!本公主沒那麼矯情!我知道這是絕佳機會。不過,我本來就無意於回去,又為什麼要抓住這個機會?等到攻佔京城之後,本公主就真的要退隱,浪跡於江湖了。”
“唉,公主當真對夫君這麼心寒麼?不肯再給他一次機會!”
花蠻兒垂下長長羽睫,黯然神傷,幽幽輕嘆:“也並非完全是厲慕寒的緣故。你們攻下京城,為的是取厲栩慶的項上人頭。這原是為了天下公義。可是他本是我的親生爹爹。雖然我與他脫離了父女關系,不過血緣天性,確係存在。而我卻幫著你們去奪了他的性命。為人子女,確屬不該。”
“唉——公主當真不容易啊——”花裘與花洛夫聞言感慨。
花蠻兒苦笑,面露悽笑:“我可以躲在棲霞山運籌帷幄,唯獨不能進京城面對厲翉慶。所以,有朝一日可以進京城的時侯,我就不去了。你們要照顧好小太子。保護好他!”
花裘與花洛夫聞言,也都黯然,不知道如何安慰。
半晌花裘方道:“唉,你若真是我們蠻夷公主,該有多好啊!至少,你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花蠻兒幽傷地感慨道:“很多事情都是命中註定的。誰讓我們生來是皇室中人?我和厲慕寒因為是皇族之人,所以才會被身份對調不是麼?因此,我也囑託你們一件事,請你們牢記!”
“公主有事,盡管吩咐!”花裘與花洛夫都畢恭畢敬聆聽。
花蠻兒一把將花澤昊摟過來,叮嚀道:“你們聽著,依我預測,這皇位最終應該還是會由厲慕寒繼位。他是個霸道的人,要得到皇位並不難,多與他爭鬥,只會多傷亡,完全沒有必要。況且,澤昊現在年紀尚小,的確不宜料理朝政。所以,有朝一日進了京城,你們可為小太子爭取,卻不可真的爭取,最終,你們還是要擁護夷王即位,不要再掂記龍椅了。就讓厲慕寒封澤昊一個逍遙王就行了。以表示澤昊毫無與他爭王位之心!”
花裘困惑道:“若如此,為何此刻又要爭?”
花蠻兒道:“必須爭。爭了,夷王才不致於欺負小太子,才不敢小覷太子。讓他知道澤昊有你們這幫將軍護持著,他就不會輕易出手。”
“然而,因為僅僅依靠他的自覺和責任心而去善待小太子,本公主還是不放心。所以,本公主提出的兵分兩路,不僅是戰略上的需要,實則也是為了小太子考慮。”
“這樣分別率領軍隊攻入京城,將來天下人說起來,也會說複國也有小太子一半功勞,對於澤昊的名望將有非常大的裨益。因此,這步棋一定要走。爭與不爭,都是為了保護小太子。”
“花裘,你就依這個意思,替本公主給花裘寫回信吧。讓他將來就照這個意思行事。”
“是,公主!”花裘畢恭畢敬答應了。
花洛夫則贊道:“公主思慮之縝密,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