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誇獎。”黎子敘沉思了會,又問道:“我很少在堡裡瞧見你跟大夥兒湊在一塊,是怕生,還是不知道怎麼跟大家相處?”
西門玉好靜,這事他知,所以,他不會要求西門玉跟大家一起熱鬧,但戚採藍這個姑娘家,個性應該不像西門玉那麼文靜才對,可自她入堡後,他幾乎沒在堡內見過她,這就鮮了。
因為對於戚採藍來說,蒼龍堡應該算是個新鮮地方,是人都會有好奇心,想到處逛逛才對。
但戚採藍卻像是被西門玉附身了似的,成天就只是跟在西門玉身邊,鮮少離開這座院落。
“不會啊!大家都很熱心,常常送東西給我。”戚採藍笑道:“副堡主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溫馴到連說話都像蚊子在叫的千金大小姐啦!所以我一點也不怕生,跟大家相處得也不錯。”
黎子敘僅是在心裡喔了一聲。
幾乎沒相處跟相處得不錯,那可是兩碼子事。
只是從戚採藍這邊,似乎問不出什麼真正的情況來,看來他還是直接找正主兒談比較快。
“那我就安心了。玉在嗎?我有事找他商量。”黎子敘略過戚採藍話裡的語病,直接挑明瞭來意。
“在,他應該是在練字,我帶你過去。”戚採藍比比書房的方向應道。
“不用了,你忙吧!我熟這兒,自己過去找他就成。”黎子敘揮揮手,示意戚採藍繼續整理茶具,然後便轉身往屋內走去。
“看戲?”
聽著黎子敘的話,練字練到一半的西門玉有些愣住了。
“對,堡主在湖天樓訂了位子,原本是要去看戲的,但臨時有事去不了,覺得茶錢都付了,不用也是浪費,所以讓你帶採藍去。”黎子敘把話帶到後,便繞過書案,步向窗邊,一把將半掩的窗戶往外推開,讓涼風透入。
“堡主訂的位,去不了,退了便是。”西門玉將毛筆擱下,抬頭道:“說什麼不用是浪費,應該只是個藉口吧?”
“湖天樓的戲,一位難求,只賣不退,你又不是不知道。”黎子敘面不改色地續道:“若要拿蒼龍堡的名義去退訂位子,豈不是讓人質疑咱們拿名號去壓人?”
“一場戲兩個位子而已,堡主不至於捨不得這點小錢吧?”西門玉嘆了口氣,“你就直說吧!是不是想叫我帶採藍出門,才送來這口訊?”
這群兄弟間的心思,總是示好得太過明顯,讓人很難不察覺。
尤其堡主又性好湊熱鬧,他這回的迎親沒能讓大夥兒鬧到洞房,堡主心裡肯定有無數的抱怨想說,所以才使出這招吧?
明知道他不愛出門四處逛的……
“好吧!你希望我直說,我就坦白說。”黎子敘聳聳肩,不怎麼介意這點小事,“我跟堡主談過,我們都希望你能跟採藍多親近點、感情再濃點,別老是生疏得像兩個陌生人,畢竟你們都成親當夫妻了。”
“你還真坦白。”西門玉忍不住朝黎子敘瞪了眼。
“是你要我直說。”黎子敘輕松地撇開責任,“所以你就帶採藍出門透個氣吧!”
“我們天天相處,我做什麼事,都有她陪著,這已經夠了吧?”西門玉搖搖頭,“再說,採藍也沒要求什麼,因此,我覺得沒有必要。”
“那只是你看起來沒必要。”黎子敘不以為然地駁道:“一天天過日子的相處,只能養成你們倆的習慣,這跟增添夫妻情趣或感情,可是完全不同的。”
“你是覺得我忽略了她?”西門玉露出質疑的表情。
“你這個人,說好聽是體貼,走到哪就把採藍帶到哪,而且也放任她在你身邊來來去去的幫著打點,但說難聽點就是有照顧沒疼愛,根本沒注意到她真正的需要。”黎子敘嘆了口氣,又道:“玉,疼妻子與照顧人是兩回事。”
“每個人的個性都不同。”西門玉可不覺得自己非得像其它娶妻的兄弟那樣,動不動就與妻子同遊,才算得上是愛妻的表現。
“我不是要你改個性,只是希望你的日子多點變化、多些樂趣。”黎子敘挪動腳步,走到西門玉身邊,將他往書房外推去,“所以,不管你樂不樂意收下我跟堡主的心意,就算你要當成命令也都無妨,把衣服換了,跟採藍出門看戲去吧!”
雖是輕松的口吻,但黎子敘的聲調卻含著不容拒絕的語氣,西門玉只能無奈地瞧著黎子敘的堅決眼神,暗自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