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姑娘倒也執拗,茶照喝,點心照吃,就是沒吐露半個字,直到西門玉與黎子敘踏進了廳裡。
“好了,奏禮、奏恆,你們先離開吧!這事讓他們夫妻說去。”黎子敘用著不容反駁的副堡主威儀,把藍家兩兄弟先後趕離前廳。
所以原本吵吵鬧鬧的廳中,一下子少了許多噪音,就只剩下西門玉這個當事人,還有據說是西門家二少奶奶的戚採藍,以及黎子敘這位副堡主。
因為就算西門玉點頭承認這小姑娘就是他的未過門妻子,要迎她入堡,也得由黎子敘點頭同意,所以黎子敘就在藍家兄弟的哀怨眼光下,順理成章地留在廳中。
“戚姑娘,這位就是西門玉。”看著眼前靜默的尷尬氣氛,黎子敘清清嗓音起了個頭。
他的介紹,讓黑眸一直滴溜溜地在西門玉身上打轉的戚採藍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你就是我的相公嗎?”戚採藍眼睛一亮,“我總算找到你了!”
過度親密的呼喚令西門玉有著一時的不適,他微微一愕,瞧著這個口口聲聲說他是她相公的小姑娘,只見她模樣俏麗,有著一頭綁成三根細麻花的發辮,和白淨可人的臉蛋,鳥溜溜的黑瞳閃著燦爛星光,眨呀眨的引人注意。
“你真是……戚姑娘?”西門玉總算從喉嚨裡找回自己的聲音。
“當然啦!”戚採藍看看一旁的黎子敘,笑道:“真有趣耶!打從我進門開始,就不斷地有人上前問我這個問題,偏偏我都說了一大堆證據,卻還是有人懷疑我。”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西門玉力持平靜地問道:“關於在下的私事,不知戚姑娘是打從何處聽來的?”
像那些過度私密的往事,照理說除了他之外,應該只有家中那三個人知曉……
“那些?就西門伯父跟伯母,還有秀大哥說給我聽的啊!”戚採藍說著,又眨了下黑瞳。
“果然是他們。”西門玉忍不住在心裡苦笑。
看來,他年少離家後,兩家人的往來應該相當頻繁,所以戚採藍與家人早就混熟了,甚至讓爹孃還有大哥將這些他不想告訴外人的私事,都說給這未過門的媳婦聽。
只是,雖說這些事只有爹孃與大哥知曉,但似乎也不能當成證據,因為家裡的下人也有可能從旁聽了之後,再悄悄流傳出去。
西門玉正猶豫著該不該相信這小姑娘的話,沒想到戚採藍又開口了。
“如果你還是信不過我,那這樣吧!我給你個更有力的證據。”戚採藍說著,便開始翻尋著自己隨身帶上的包袱。
“有力的證據?”西門玉正納悶她還能拿出什麼來當證明,沒想到她已經從包袱裡拿出一個有些破舊的布娃娃來。
“喏!你看看,這個是你的沒錯吧?”戚採藍得意洋洋地搖晃著手中的馬娃娃,笑問道。
她手裡拿著的是個顏色已褪去幾分,表面還縫補過的馬娃娃,看來年代頗為久遠。
“這不是……”西門玉頓時露出困窘至極的訝異表情。
“是啊!你娘說,這是你小時候吵著要騎馬,卻又因為年歲太小不能騎,所以她就親手縫了這個給你當安慰的布娃娃。”
戚採藍將娃娃放在桌上,對西門玉說道:“西門伯母說,這個娃娃在我跟你成親前,就暫且放在我身邊,我可以把它當成你,讓它陪著我。”
霎時,西門玉不由得露出了尷尬神情。
這馬娃娃是他出門遠行前,留下給娘親的,用意是讓娘覺得有伴,不必擔心他四處雲遊,所以這一定是娘給的沒錯。
看著這個不容懷疑的證據,西門玉瞬間只能苦笑。
倘若這廳裡就只有他與戚採藍,那也就罷了,偏偏現在還有一個黎子敘副堡主在場啊!
“還真是溫馨啊!”黎子敘挑了挑眉,沒多說什麼,臉上倒是充滿意味不明的笑容。
外人只知蒼龍堡的玉面鐵扇外貌斯文俊雅,倒不知曉西門玉幼少時期,竟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看來這姑娘果真是戚採藍沒錯了。
“原來爹孃與你如此相熟……”西門玉這下終於明白,為何爹孃會對戚採藍那麼不捨,甚至要他與戚採藍舉行冥婚。
都熟成這樣了,自然會想著肥水不落外人田,把認識的好姑娘娶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