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翁淡然一笑,負著手,朝城下而來。
陸凡見狀,大喝道:“站住,臭老鬼,我勸你最好離本將遠一些,我破天神弩,可是不長眼的。”
沙翁怎會理會他的威脅,他的臉上,輕蔑依然,還帶著冷笑,彷彿被螻蟻威脅這事,有些好笑。
隨著一聲令下,箭矢如雨,急速自城頭向下,射在地上,密密麻麻,但陸凡,以及他弩機營要的,絕非如此效果。
射在地上,這誰又不會呢?又不是表演雜技。
但在魔族大軍看來,這便是雜技,且這雜技,還有些滑稽,是以嚴整的軍陣中,竟夾雜著一絲笑意,嘲弄的笑意。
陸凡怒火中燒,破口大罵道:“臭老鬼,再不滾,信不信老子.....”
如此怒斥,怎也展現不了震懾和威嚴,只能讓人看出他的無能,是以地上,除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就連他,也成了嘲弄的物件。
興許為軍中統帥,便少了些顧忌,三皇子噗嗤一笑,朝城頭望來,這樣的慫包,讓他根本升不起任何戰意,顯得尤為輕鬆,就連在北地穿的臃腫貂裘,也在此刻被輕便錦衣取代,然而那貴氣,卻絲毫未減。
只見他轉首向後,道:“塗谷,你說本宮今夜,能否在天道宮中賞月。”
彷彿世間,令他感興趣的,尤為少,是以他閉著的眼睛,即使面對三皇子,也不曾睜開,卻也有話答來,只見他道:“自梵茲降臨天道宮後,如今天道宮,人去樓空,即使還有些人,也不過殘兵爾爾,自是不用說這些被拋下的炮灰。”
三皇子道:“那倒是,之前我還以為這蠻夷之地,高手如雲,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塗穀道:“那是因為我軍後方,幾乎聚集了這蠻夷之地,大部分高手,才讓殿下有如此誤判。”
三皇子道:“嗯!正是如此,之前連斬老大,老四和老八,讓我有種錯覺,我神族到此,不是來狩獵,而是成了這些蠻族的獵物。如今幾戰,幾乎可說摧枯拉朽,想來,只需半年,便可蕩平這蠻子的天下。”
塗谷不慍不火,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三皇子聽此,不僅精神爽,連嘴角,也開始上揚,繼而得意道:“的確值得恭賀,魔域不錯,想不到,這人間也不差,如此地方,竟成了本宮的福地。”
塗穀道:“那倒是,兩界之主人,怎不值得慶賀一番。”
三皇子在嘴角輕輕一扇,然而臉上得意,卻未曾變,只見他道:“塗谷將軍,怎可如此說話,這是父皇的兩界,作為父皇的孩子,效犬馬之勞即可。”
話音剛落,塗谷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也讓三皇子心中一震,他清楚知道,塗谷的睜眼,代表有事發生,且這事,定還不小。
啊!
慘呼,自城牆根起,徑直落在塗谷睜開的眼中,與之一道落入的,還有劍意,沖天的劍意。
一劍,自京安而來。落在皇龍城外,也落在沙翁伸出的手腕處。
是以他的手掌,還未曾觸碰到城牆,便落在了地上。
與其說一劍,倒不如說一人,只因你看向他時,不知是劍,還是人。
蘇大緩緩自城牆根行出,不理會那慘呼的沙翁,就像老虎放倒獵物後,便對此失去了興趣。
只見他平時鬆散的腰板兒,在此刻,竟挺得筆直,一股劍氣,隨著他行進的腳步,緩緩向魔族大軍壓來。
令十萬大軍,不自覺朝後方退去。
此時塗谷睜開的眼中,便只剩下這麼一人,這個髮絲散亂,眼神凌厲如劍,身板筆直如劍,負手行出如劍的男人。
許是看出了許多疑惑,便問道:“何人?”
中年大叔道:“蘇大。”
塗穀道:“來此作甚?”
微風輕拂,吹起蘇大凌亂的髮絲,讓其有了與護城河邊,那柳條般的隨意,是以他隨意一笑,道:“請你離開。不對,請你們離開。”
塗穀道:“怎麼請?”
蘇大道:“用劍請。”
塗穀道:“一人之劍?”
蘇大道:“不錯,一人之劍。”
塗谷笑道:“這裡可是有千軍萬馬。”
蘇大道:“蘇某之劍,足可勝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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