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短短的較量來看,林曉棠已然明白,這種機會,連一絲都不會有,但他還是昂起頭,道:“在這之前,那幾位被斬殺的皇子,恐怕也是如此想的。”
貂裘青年笑道:“莫要拿那幾個蠢貨,與我神族三皇子相比較,也莫要以為殺了老大,老四和老八,便以為我魔族已傷筋動骨,從某種層面來說,我還要謝謝諸位為本宮掃清了障礙,只因我神族,只需一位皇子,便是在未來,繼承父皇大統的皇子,至於其他,並不重要。”
林曉棠道:“你就是哪位繼承大統的皇子?”
貂裘青年道:“老大的確是本宮路上的一大障礙,不過那李知焉,也是狠人,直接給本宮掃清了障礙,說句實話,我是不敢如此的,哈哈哈.....”
自家兄弟被殺,還能笑的如此開心,林曉棠倒也理解,只因他從小,也生在這樣的世家大族,見慣奪嫡爭位之事,看著對方的得意,道:“或許我把你殺了,其他皇子也會如你這般。”
貂裘青年收起笑意,冷冷看來,道:“小子,還是不要說這樣的胡話,想必你心裡已很清楚,這裡,你誰都殺不了,我猜......你來此定是要阻我玉龍軍奇襲道禁城的,當然,憑你,不可能完成此事,所以你......只是在拖延一些時間。最好拖到道禁城能知道此事。”
林曉棠自幼習武,從未學過兵法謀略,自是與三皇子不能比,那麼這僅有的一些小心思,也自是瞞不住他。
不過他也不準備瞞住,因為他自那山丘行到劫陽道,便知今日,難逃此劫。
古人有云,死,有重於泰山,也有輕於鴻毛,所以他就想,即使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些。
所以他舞動鐵棍,舞出許多棍花,然後地上一杵,大地便出現了鬆動,裂縫自路面,橫向蔓延至道旁。
轟隆聲中,林曉棠所立的路面,迅速上升,也將一眾魔族將士,拋在了腳下。
劫陽道上,忽然一道懸崖峭壁,平地而起,橫亙在貂裘青年之前,也擋住了魔族大軍前進的腳步。
只見貂裘青年後方,行出一老者,正是數日前,在萬丈谷與貂裘青年一道現身的沙翁。
待行近,恭敬道:“殿下,能平地起萬丈高土,看來此子的元素感知力,定是不弱,若能將此人拿下,興許能讓殿下的功力,更上一層樓。”
貂裘青年盯著前方,那擋住行軍的懸崖峭壁,道:“林曉棠,遠古林家這一代,最優秀的天才,怎麼可能不強。”
沙翁道:“殿下知道他?”
貂裘青年道:“聽說此處有位聖賢曾說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沙翁道:“殿下英明。”
貂裘青年道:“你知道那幾個蠢貨為何會被殺嗎?”
沙翁道:“屬下不知。”
也不知是真正不知,還是不敢知曉,但他如此回答,倒是讓貂裘青年一喜,並道:“因為他們對自己的敵人,從未曾瞭解過,就是那平時看去還挺聰明的老大,不成想,也是一廢物。”
沙翁道:“還是殿下算無遺策,將大殿下引到那野種的地方,不然也不會......”
貂裘青年打斷道:“沙翁,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好,我與大哥,感情篤厚,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那野種竟然不念手足之情,殺了老大。”
沙翁道:“果然是野種,竟如此嗜血好殺,還是殿下英明。”
貂裘青年道:“沙翁,如今此人神通擋道,拍馬屁可是沒有用的,本宮還想著,日落時分,我玉龍軍的營帳,駐紮在道禁城內。”
沙翁笑道:“殿下應該知道,再堅固的城堡,對屬下而言,都無甚作用。
言畢,便恭敬的小施一禮,朝前方那道懸崖峭壁而去。
他行出的步伐不慢,但也不快,但他行出的步伐,卻很是奇怪,只因他的腳下,堅硬的石板道,在他行過去後,便成了一灘細沙,如同人走在湖面上,還蕩起一絲絲漣漪。
林曉棠一人,立在眾人之上,俯瞰這樣一群魔族大軍,不由得豪氣頓生。
但在見老者行來後,心裡一咯噔,心想這老者的神通,天生相剋自己?
不用想,只因他馬上便看到了,只見沙翁不緊不慢的行來後,輕飄飄一掌,便拍在了那堵懸崖峭壁上。
如此模樣,有些滑稽,如同一個小孩子,彷彿感覺自己參悟透了世間至學,一掌拍在其大人身上一樣。
然而沙翁不是小孩兒,任誰來看,他都不像,不僅面容不像,連他這一掌,也不像。
只因他的手,剛與峭壁上的岩石相觸,一股波紋,便自手掌,向整個峭壁湧去。
隨之湧出的,還有細沙,也是自那手掌處而起。
是以此時,他還有閒情朝上方的林曉棠說話,只見他道:“小子,老夫這手化神奇為腐朽,可還算高明?”
林曉棠眉頭一蹙,喃喃自語道:“化神奇為腐朽?”
只是剛想到這,他的腳下一空,便落了下去,因為劫陽道上,巨大無比的懸崖峭壁,瞬間變作一盤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