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湍急,掀起嘩啦聲不斷,彷彿就發生在剛才,又好似亙古如此。
此時,一影,渡河而來,幾個縱躍,便已到了近前,直至行近,才發現這一影,乃是兩人。
城頭上,兩人眼光何等敏銳,此時廖化文眉頭一皺,道:“是他?”
與廖化文的皺眉不同,林曉棠卻是一喜,道:“又怎麼可能不是他?”
廖化文眼泛厲芒,冷冷道:“他去了北地?”
林曉棠道:“他若不去北地,那才是天下最怪之事?”
廖化文道:“可是他卻回來了。”
林曉棠道:“若一個人有了傷勢,回來,便是為了更好的再去。”
廖化文道:“他的確受了傷,看樣子,受傷不輕。”
林曉棠道:“他若不受傷,才是怪事,畢竟那裡,可是當下魔族的大本營。“
廖化文道:“可惜........”
此時,輪到林曉棠眉頭一皺,道:“可惜什麼?”
廖化文忽然醒悟過來,笑道:“沒什麼。”
林曉棠道:“廖大人須清楚,這無禪,不僅是我師兄,還是我朋友。”
廖化文尷尬一笑,道:“清楚的緊。”
林曉棠不再理他,這樣的事,他也不好說什麼。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對斬草除根這事,他雖不大讚同,但也不會認為不合理,畢竟像林家這樣的世家大族,這樣之事,不知發生過多少,然而他要讓這廖化文知道,這是他朋友,是以對方在做什麼決定時,定要好生想想這事,得罪他,亦或得罪林家,是不是夠划算。
何況此時無禪,抗魔負傷,可說榮歸故里,這群道盟的傢伙若對他不利,就算是青天白日,也會寒了不少人的心。
林曉棠不想寒了他人心,至少不想寒了他這朋友的心,所以他一個縱躍,便落在了城牆下,他要移步三里,卻迎接他這個榮歸故里的老友。
雖然在城頭上看去,河道不遠,但足夠空出好大一塊地來,所以好幾丈外,林曉棠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光頭。
光頭依然閃閃發亮,但光頭臉上,卻多了一絲慘白。
不過光頭又彷彿變了許多,與之前大有不同,至少從感覺上,變得不再那麼神聖,而是與人親切不少,就像此刻,他那親切的笑。
只見他笑道:“曉棠,好久不見。”
這裡,終是少了與李知焉時的拘謹,畢竟這個年輕人,才能真正算作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至於李知焉,終是少了些什麼,即便這次,他救了自己性命,這種隔閡,依然存在。
林曉棠一拳,錘在他胸口,卻也微微使力,因為他知道,那胸口,有一個碗大的傷口,然後大笑道:“之前見面,也就在數月前,不過在經歷生死後,這的確過了好久,我還在想,怕是要永遠見不到你了。不成想,卻在今日,你回來了。”
無禪低眉,看向自己破爛的袈裟,自嘲一笑,道:“差點就回不來了。”
林曉棠道:“可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無禪道:“這次幸得李兄相救,才讓我與陳姑娘,逃出生天。”
說到這,那林曉棠眼神玩味,越過無禪,探向無禪負在身後,那嬌滴滴的姑娘,並讓姑娘慘白的臉上,瞬間轉紅。
直到林曉棠看到大紅臉上,一個白眼後,才忍俊不禁,朝無禪望來,繼續問道:“李兄?”
無禪道:“不錯,李知焉。”
聽到此人,林曉棠面色一整,收起嬉笑之意,道:“他會救你?”
無禪笑望著他,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