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闊,碧波無垠。青雲山脈,如巨龍一般,慵懶的匍匐在大地之上,看去閒適的同時,也透著一股磅礴的氣勢,只因中州平原,此山為最,也唯有此山。
青雲山上,層巒疊翠,鳥語花香,不時有瑞獸出沒於小徑,溪邊之上,讓過往之人視若無睹。
不錯,就是視若無睹,彷彿這樣一事,一物,早已司空見慣,以至於那躍在溪邊呱呱叫的金蟾,也不能引來過往之人的注意。
自山頂起,流水潺潺,途經濺玉瀑時,就如憋了許久的歡快,一瞬間被激發,大笑出來,直至笑開了花,變作了濺玉瀑中,濺出的光亮水珠。
只不過水珠雖歡快,但若落在臉頰上,便有了諸多傷感。任誰臉上掛上這麼幾滴水珠,都不會讓人想起歡快之事,畢竟這掛在臉上的水珠,多多少少看去,有些像淚珠。
當然,有人會說喜極而泣,但世間大多落淚,還是因為傷心。
就像莫如雪,如今的她,再無之前的歡快,與從山頂落下的水珠一樣,從彼時,已到了此時。
彼時的她,天真爛漫,彷彿世間的陽光,讓人一見,便不自覺的暖入心扉,如今的她,雖然依舊如陽光,但撒下的,卻不再是溫暖,甚至讓人一見時,有些冰涼。
也像莫胖子手中的冷饅頭,雖然能果腹,但終是多了一些涼意,即使咬上一口,也沒有大快朵頤時的舒暢,而是眉間隱隱皺起。
那莫胖子使勁嚥下後,再次咬下饅頭屑,含糊其辭道:“這青雲山,彷彿沒變,這青雲山,又彷彿變了許多,想不到五師.......魏中則竟讓我們返回青雲山。”
沒人答話,許是這樣的話,本就無聊,讓人不知從何答起,是以莫胖子的聲音又起,他好似不大在意這無聊,亦或不無聊,他只覺得,有小妹在旁,有饅頭在手,便是不錯,就像這變了的青雲山,這風景依然宜人,這流水依然甘冽,還有這鳥獸,依然歡快,雖然少了一些人,但終是青雲山,畢竟人,終是會因為各種原因離去,至於恩怨情仇,他也不知道怎麼說,既然不知道,就不想,這點,倒是與那李知焉有些相同。
嘆息後,他接著道:“聽人說,大師伯欣慰而去,唯獨可惜的是,二師伯直到盡頭,還滿懷心事,有些不盡人意........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魏文賢師兄竟如此有種,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過魏中則也太過心狠手辣,連魏師兄也一併殺了,所以我們的生死,對他而言,並不重要。就像一隻螞蟻,即使他囂張的行在你眼底,也不會有任何被挑釁之意。”
說到這,忽然一笑,也不知是笑螞蟻,還是在笑自己,並接著道:“細細一想,反正我莫家不管走到那裡,都與這長老別院差不多,索性不再走。看來這弱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一層不錯的保護殼,哈...哈哈.....哈哈哈......”
彷彿如此自嘲,甚是好笑,莫胖子笑的直搖頭,接著道:“那魏中則雖為當今青雲第一人,但卻不掌事,是以之前那五長老一脈,幾乎接替了青雲山所有事務,而其他長老系,已是被排擠在外。”
依然無動於衷,莫如雪臉上的水珠,是越聚越多,也順著臉頰,向地上滑去,胖子捻起衣角,輕輕拭去莫如雪臉上的水珠,笑道:“小妹,你知道嗎?小師叔回來過。”
這次,終是引起了莫如雪的興趣,回首來看,面無表情,也似詢問。
莫胖子轉首向天,咬下一口冷饅頭,咕噥嚥下後,道:“小師叔回來的很短暫,知道的人也很少,但爹,是知道的。”
莫如雪終是啟唇道:“然後呢?”
莫胖子道:“小師叔去了後山,想必要講一些他認為的道理。”
莫如雪柳眉一皺,道:“接著呢?”
莫胖子道:“許是道理沒講通,便走了,也正因為沒講通,後山那一片樹林,便因此遭了殃。”
莫如雪道:“我發現你好似對魏中則,並無多少敵意。莫胖子,我告訴你,他能讓我們再回青雲山,並非他多麼仁慈,而是因為他並不在意此事,就像拴了繩子的貓狗,你去哪裡都無所謂,還有,此人是殺大師伯,二師伯的兇手,尋到機會,我定是要殺他的。”
莫胖子食指豎在嘴邊,擠眉弄眼,示意其說話小聲一些,並壓低聲音道:“小妹,不是我不想為大師伯二師伯報仇,而是以我如今這模樣,根本報不了仇,與其胡思亂想,還不如樂道安命,反正就現在而言,也改變不了什麼。”
莫如雪一個白眼,斥道:“你看看大哥,再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荒廢武功,如今魔族入侵,幾成定局,若沒個好的修行底子,以後保命都難。”
莫胖子斜眼來看,便看到了莫如雪的白眼,笑道:“你好意思說我,大哥現在,已去了北地修行,老爹則去了祖地,聽說那裡有一柄我莫家祖傳的寶劍,說不得以後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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