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神識,眼、耳、口、鼻、面板皆是感官的一部分。
是以陸定國收起散開的神識,眼睛向前,便看到了李知焉。
不錯,李知焉安然無恙,傲立於前,剛才那兩列軍陣襲來,好似與他無關,他才是那個作壁上觀的看戲者,而陸定國的手段,只是左手搏右手,看來極為有趣,且好笑而已。
甚至他所立的位置都未變。
如此,讓陸定國抬首向蒼穹,冷冷道:“城主,可是要護著此子?”
虛空中,李乘風的聲音再起,依然和煦,如春風,也如春雨,潤澤萬物,只見他笑道:“陸大人,有兩點你須知,第一,我倆本有約在先,即使我有心袒護,也在情理之中,這第二嘛,這並非本座的手段。你可能會說,李知焉有辱閣下聖人顏面,但李某要提醒一下你,不管是聖人,還是凡夫俗子,顏面通常都是自己尋回的。”
陸定國冷哼一聲,道:“不錯,你我有約在先,陸某自當信守諾言,但城主也當知道,這小子羞辱聖人,定是要與他一番教訓,不然今後,聖人還有何顏面,立足於天地間。”
李乘風言語清淡,不帶任何情緒,只見他道:“陸大人自便。”
被人如此忽視,這在普通人中,經常之事,但陸定國不是普通人,乃當下道盟第一人,登臨絕頂的聖人境,又自比人間之主。被這般無視,他那顆驕傲至極的心,隨即被揉的粉碎。
此時臉色陰鬱,低首平視,便看到了那個討厭之人,他不信,李乘風沒有助這小子,畢竟剛才的手段,與李乘風何其相似,是以他看向李知焉,卻對李乘風道:“希望城主也如在下一樣,言而有信才好。”
李乘風再無話來,那麼他的這番話,便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他臉上發熱,瞳孔收縮間,殺氣畢露。
教訓,有很多種,有言語上的訓斥,也有戒尺下的訓誡,還有怒氣攻心下的扇耳刮子。
然而用在此處,卻都不合適,就訓斥而言,兩人生死對立,說幾句狠話,那是再自然不過之事。
何況就當下來說,也徒勞無益,畢竟你就是將李知焉祖宗十八代訓遍,也無濟於事。
當然,說起扇耳刮子,陸定國倒是想,不說李知焉殺了他獨子,就是當下要毀他皇圖霸業,也讓他恨不得在扇幾十個耳刮子後,將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如此的話,便有些言而無信,也脫離了教訓的範疇。
不過有時信譽比起皇圖霸業,又好似一文不值,是以這樣一事,對路定國而言,幾乎不加思索,就知該如何選擇。
只見半空中,忽然投下一方古戰場,旌旗招展,戰鼓擂動,聲震天地,其中還夾雜著巨獸咆哮,人嘶馬叫,一列列軍陣,整齊劃一的踏步聲,徐徐朝前方開來,恍如遠古諸神之戰時,那番驚心動魄的場面。
如此一幕,也讓群雄一時間,目瞪口呆,心想不愧為當世聖人,如此天人般的手段,也怕是唯有王道成聖的陸大人可行。
戰陣如烏雲,鋪天蓋地般壓來,恍如要吞沒人間,以擎天峰為點,投下數百里陰影。令人不由得心驚膽戰。
百里村戶中,有小孩的村民見此詭異,迅速抱起自家孩子朝屋內而去,畢竟這烏雲,只需稍微一感受,便能察覺到其中的血腥和殺氣,特別是村裡一些老人,好似冥冥中預感到了浩劫將至,望著天上烏雲,有些無能為力,又有些垂頭喪氣。
若是十里八鄉之外都能感覺到絕望,那麼身在其中的李知焉,又將是什麼感受?
也就瞬間,陸定國投下的古戰場,便呈四面八方之勢,包圍住了李知焉。
而李知焉,則好似成了球心。
不錯,就是他頭頂上方,也有天兵列陣,除了頭頂,還有其腳下,也不斷傳來喊殺聲。
在兵法中,尚有網開一面一說,如今的他,如同包粽子一般,被這些如天兵一般的死士,包裹的嚴嚴實實。
見狀,陸定國臉上,終是有了絲笑意,並道:“李知焉,我這式‘天籠殺局’,可還滿意?”
李知焉不看圍的水洩不通的戰陣,徑直看向陸定國,不置可否。
陸定國也不惱,看來這天籠殺局已成,他已成竹在胸,也多了幾分從容,接著道:“李知焉,不妨再告訴你,莫要想著使用空間一道逃離此地,本座不妨告訴你,即使世間第一的空間法術修行者,也莫要想逃離陸某這天籠殺局。”
李知焉喃喃道:“世間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