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就是這樣,有光明,也有黑暗,有些人身在光明,卻投下一片陰暗,有些人身在暗中,卻為黑夜帶來一片光明。
殺手鬼劍,只要在黑道上提及,便令人聞風喪膽,不過他幾乎只殺白道上的人,是以這聞風喪膽,便由黑道過渡到了白道,直至名揚天下。
當然,他最為成名的一次暗殺,還是殺了當年雄踞齊雲榜第四的東陽琴師,何東陽。
須得清楚,當年東陽琴一出,天下皆驚,魔族一役,更是大殺四方。不過後來在春月樓,因一位琴女,得罪了黑道上一位大人物,進而招來殺身之禍。
說來也是可笑,像他這樣的人物,本對他人是殺身之禍,不曾想到,這黑道的大人物,也是手眼通天,神通廣大之輩,竟然請來了鬼劍,緊接著,也就有了後面,天下皆知的何東陽被刺殺一事。
許是透過童主事被殺,人們自然而然,想到了當年,那何東陽被刺一事,一時間,竟無人敢向前啟步。
羅興發同樣如此,只得收起剛啟的腳步,看著童主事的屍體,臉色一沉,道:“鬼劍.......你是要與我道盟作對?”
“我對道盟一向無感,難道諸位不知?”
聲音自人群中起,也將眾人的視線,引到了黑壓壓的人群中,試圖搜出這樣一人來。
羅興發冷哼道:“那倒是,付家被滅滿門,的確乃我道盟所為,但你這些年,也殺了我道盟不少執事........”
聲音又自花壇起,並打斷羅興發之言,道:“不不不,我殺這些執事,倒非因為他們所屬道盟,而是付某的任務如此。付某要想報仇,你等豈能活到今天。”
羅興發道:“那倒是,鬼劍要殺之人,豈能見到明天太陽,所以羅某有些奇怪。”
付於卿道:“奇怪付某怎會如此仁慈,饒諸位一命?”
羅興發道:“不錯。”
付於卿道:“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犯事之人,自是逃不過付某懲罰,而付某也並非瘋子,要遷怒天下所有道盟執事。對付某而言,殺其他嘍囉,與殺只雞無甚區別,並不能讓付某心中的恨,有半點消弭。”
羅興發道:“所以你復仇的物件,只是普正大師。只因他是道盟盟主。”
付於卿道:“也不全對。”
羅興發道:“哦?你想殺陸大人?”
付於卿揶揄道:“只可惜,陸大人不常出天道宮,倒是有些難辦。”
羅興發冷冷一笑,道:“陸大人當下,就在閣下頭頂,為何不去一試。”
聲音又自坤元殿簷下起,付於卿道:“要是早知道殺了普正,成就另一個普正,或許今日,我並不會接下這活兒,也並不會來這兒.......”
似是想到了一些不開心,冷哼道:“付某曾以為,今日這活兒,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任務,想不到.......李乘風啊,李乘風,果真好手段,好計謀。”
羅興發道:“於你而言,可報血海深仇,又可在聲名上,更上一層樓,畢竟暗殺聖人境,恐怕世間,還未曾有。”
付於卿一嘆,道:“然而這次暗殺,卻並不完美,終是借了他人東風。”
羅興發道:“且先不論完美不完美,終是成功完成了任務。”
付於卿道:“那倒是,然而這結果,卻非付某所願見。”
話音剛落,上方的陸定國,瞬間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到了落鳳坪上方。
只見他單手向下,虛按於地,場間那攤墨汁,便如地面一般,爆裂開來,濺起一大片碎石,與碎石一起的,還有一人,一著夜行衣的黑衣人。
在這聲爆炸後,黑影帶著咳嗽,還有咳出的血,急速朝宣和殿一眾掠去。
羅興發立於宣和殿前,直面黑影,首當其衝,此時臉色大變,他想不到,此人在受陸大人如今一掌後,還能抓住空檔,向自己一等人殺來,看來這殺手的潛意識中,終是不吃虧的主。
是以,羅興發心一橫,冷冷道:“都說鬼劍霸踞齊雲榜多年,殺人於無形,今日羅某倒想會會這齊雲榜上,第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