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深苦大師的人,便已去了山下,那深苦大師之言,也已消散在了諸峰之間。
沒人懂他在說什麼,有的,只是深深的鄙夷,鄙夷他如臨陣脫逃計程車兵,一點骨氣都沒有,再加上他得道高僧的身份,這種鄙夷,來的更加濃烈。
當然,無人去阻攔他,進而質問這樣一事,畢竟深苦大師,還能下場一戰,場中諸多英豪,連下場的勇氣都沒有。
是以,他們只會鄙夷這樣的事,這樣的人,至於自己,他們自然選擇性遺忘掉。
沒了深苦大師的手段,李知焉才終是緩了口氣,黑色物質緊隨其後,讓他再度步至場中。
辛友誠持劍於手,怔怔的望著行來的李知焉,絲毫未動,眉頭卻一皺,眼中閃過一道劍芒。
林寒山也不曾動,特別是看向李知焉身周,重新舞動的四劍,亦令他心有餘悸。
辛友誠未動,是因為他重傷未愈,林寒山未動,是因為他剛添新傷。
但不管如何說,兩人在看向李知焉時,自然而然,多了些謹慎和敬意。
這樣的對手,自然要謹慎,稍有不慎,便可能將性命交代於此。
這樣的對手,還如此年輕,幾乎才朝陽出頭,便可與他們這些老江湖一戰,這敬佩之意,即使你壓制住,也會從心底透過壓制,油然而生。
就像場邊觀戰的點墨諸子,便是發自內心,由衷的佩服。
韓飛望向李知焉,再看向李知焉懷中,那一道倩影,心裡一嘆,道:“說實話,這小子做我點墨上門女婿,乃世間不二人選。”
烏道之同樣一嘆,道:“說天造地設,也不過分,不過可惜,這方天地,好似不容許這樣一事,只因這方天地之人.......”
許是此時說來,有些哽咽,連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喉間。
姜餘新道:“這小子若不是魔.......”
秦默予抬眼來看,眼中,也在此刻閃過許多苦楚,淡淡道:“師兄認為,這沒什麼不好。”
這是他少有用到師兄這樣的自稱,如今既然用到了,他就想告訴姜餘新,他說的話,不容置喙。
姜餘新也不惱,還頗為認同,點頭道:“師兄說的對,就像小師妹那樣,有什麼關係呢,我點墨門如今與魔族勾結,幾乎被世人一致認同,但我點墨門行走天地間,問心無愧。”
韓飛扶了扶高冠,道:“認同也好,不認同也罷,我點墨門行事,向來特立獨行,不需在意他人如何說,如何想。”
烏道之冷哼道:“那倒是,今日之後,我點墨門與這世間,恩斷義絕。”
秦默予道:“恐怕經此事後,我點墨門也會避世不出,從此閉門謝客,與世隔絕。”
...........
李知焉的修為,不只得到了點墨諸子認可,就連對面,也是頻頻點頭,竊竊私語間,無不透露著對當下年輕一代中,第一人的讚許。
畢竟以一敵三,還能退一人,傷一人,這種戰績,即使放在之前神勇的點墨諸子中,也不遑多讓。
畢竟剛才,在墨翟聖威下,眾人還只能以一敵一,不敢越了雷池。如今沒有顧忌的情況下,以一敵三這種局面,李知焉尚能退敵傷敵,不佩服不行。
須知李知焉對面,可非庸物,不說辛友誠這樣的劍道大家,就是林寒山,也是有數的遠古世家族長,這樣成名多年的兩人,此時竟然踟躕於新人李知焉前,不敢出劍,不敢出拳,不禁與人啼笑皆非之感。
好在無人發笑,畢竟這樣一事,事關天下大局,若此人今日不除,那未來的某一天,魔主鐵定率領魔族大軍,再次入侵世間,到時就不再是林寒山和辛友誠之事,而是群雄,天下之事,人人皆不能倖免,不能例外。
烈日下的對峙,總是免不了一身汗,特別是一個能取自己性命的對手,這種出汗的速度,簡直可說如雨下一般,辛友誠如此,林寒山,同樣如此。
但李知焉不如此,他的心,早已冰涼,就像他懷中,冰涼的少女一樣,雖然烈日試圖驅散他這種冰涼,卻也無濟於事。
只因一隻冰鳳凰,遮天蔽日,帶著寒意,向他撲來。讓他冰涼的心,更加冰涼。
冰鳳凰夾雜著風雪,如同北地血域,那土著供奉的神物,然而此處乃點墨門,並非北地,出現這樣一物,便是有些不解。
但見群雄神情,卻非不解之神情,而是透著一股驚喜,驚喜於這樣一人,終是出了手,驚喜於這樣的出手,定會為日後的劫難,畫上句號,只因這樣一人,有著一戰定乾坤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