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代新人換舊人。
新人不一定新,但舊人,卻肯定會越來越舊,時間不語,讓天地陳舊。
楊靈比起姜餘新,算作舊人,但此時,卻以新人之姿,出現在場中,而作為新人的姜餘新,卻如廢物一般,躺在了赫連玉兒懷中。
被惱羞的赫連玉兒一拳打在腦門上,呼痛且委屈道:“又不是我說的你,你打我幹什麼。”
見四師兄慘白的臉上,冷汗直冒,赫連玉兒的心,也一下軟了下來,歉然道:“對不起,四師兄。”
姜餘新似笑非笑,道:“我覺得老五說的,也不無道理。”
赫連玉兒舉手又要打,不過舉起的手,卻遲遲未下,只得生著悶氣,滿臉飛霞。
當然,他的滿臉飛霞,也與李知焉不時望向她,不時望向她的幾位師兄有關,或許望不出什麼後,他的疑惑,也被望了出來,只見他疑惑道:“就算我和赫連姑娘在一起,也不怕你們打擾的。”
如此虎狼之詞,不僅令當事人俏臉紅透,也如雷霆,將打坐的諸子,震的兩眼圓睜,一一望著這奇異的少年。
這之中,秦默予對他最是瞭解,此時眼神玩味,道:“知焉,你懂什麼叫一起嗎?”
李知焉道:“不就是做妻子嗎?”
此言一出,不僅讓赫連玉兒紅透耳根,還令她低下頭去,就連崔少爺,也饒有興趣的望來,心想這些日子不見,難道這傢伙真的開竅了?
點墨諸子也是第一次見這傢伙,哪知道他什麼心思,心想如今的年輕人,都這麼直接了嗎?
一時間,眾人竟呆怔在原地,不知如何答話才好。
唯有崔少爺,豎起大拇指的同時,還付之一嘆,無限感慨道:“少爺平時也自認為夠直接的了,比起你,還是有所不及。”
似不用眼睛,也知道後面之事,墨翟道:“老書生,你這徒弟,還真是有趣,至少就這件事來說,可比你強多了。”
林逋隱回首,看看李知焉,再看向低頭的赫連玉兒,笑道:“倔老頭兒,你也覺得他們很般配?”
墨翟道:“天下沒有比他們更般配的了。”
林逋隱道:“即是如此,作為師父,自是要成全他們,所以我倆定要守護好了,莫負了這佳偶天成。”
墨翟道:“作為長輩,自該如此。”
林逋隱道:“若他們有一天,去了另一方世界......”
墨翟打斷道:“無妨,假若另一方世界更適合他們,不是更好?就像飛鳥,淺灘終不是他們的天地,哼,最主要的,落入淺灘,還要被這些魚蝦戲龍,他們要是能去天上,則會更好。”
林逋隱道:“所以你準備將他們送入‘天上’?”
墨翟道:“這件事,並不是那麼容易,不說他們願不願意,就是這封印,也不是老夫一人能說了算的,算上你,還要在老禿驢和牛鼻子老道那裡,拉一人來才行。”
林逋隱道:“說實話,就算老夫願意,如今也無能為力,而開啟封印,有很大風險引得魔族再次入侵,牛鼻子老道和老禿驢是不會答應的,且一旦魔族入侵,對天下蒼生而言,又將是一場曠世浩劫。”
墨翟道:“我又豈會不知,就算那兩個老傢伙同意,也沒那麼簡單,如今魔域的座標,不知飄向了何處,若沒有座標指引,兩個世界很難重合,況且今日,我點墨門還有如此劫難,只有等過了此事再說。”
林逋隱道:“老禿驢就在上方,威風的緊。你我修為皆出了問題,即使聯手,今日恐怕也非他對手,你有退敵之法?”
墨翟道:“沒有。”
林逋隱一笑,道:“那還考慮那麼多作甚,說不得你我今日都要葬身此處。”
墨翟道:“無妨,老禿驢要殺你我,他也討不了好果子吃,老夫雖不至於殺了他,但至少也要斷他一隻手,打掉他一顆牙。最後落得個身死道消,又有何妨。”
林逋隱道:“若老禿驢真的被你打斷一隻手,一顆牙,你這些徒弟,在一定時間內,定是安全的。倔老頭兒,可謂是良苦用心啊,老夫最佩服的,便是你這點,假如老夫能像你一樣,或許那逆徒就不會........唉。”
墨翟呵呵一笑,道:“你只看到我對他們不錯,其實他們對老夫更好。”
林逋隱有些豔羨,但見李知焉後,又有些滿足。心想你倔老頭兒徒弟培養的再好,還不是要被自己徒弟拐走,一想到這,奸笑便隱晦的出現在這腹黑老頭兒臉上。
說回場中,楊靈的下場,令眾人心裡一震,心想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只有希冀這柳坊主,能為他們帶來奇蹟。
奇蹟,也的確如奇蹟,只見場中,萬千紅影,美輪美奐,好似春節時候,各家各戶的大紅燈籠。
但這大紅燈籠,可不大喜氣,此地之人皆明白,這裡的大紅身影,可是由血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