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建功,持劍而返,杜江還劍於鞘,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在習慣了他如此後,知道他不會倒下,至少不會因此倒下,眾人也不再奇怪,只因真正的酒仙,並不會醉倒,只會被打倒。
現在是他打別人,那麼倒下的,只會是別人。
杜江一劍拄地,撐起虛晃的身子,一身青衣素服,與沽酒當壚的酒坊老闆一樣,起了個大早,連頭髮都未來得及整理,如雞窩般,凌亂的散在頭頂各個角落,毫無章法可言。
許是過長,髮絲垂在他那張普通的臉頰上,被他輕輕一帶,便順到了腦後,完整的露出他那張普通的中年大叔臉。
當然,世人之臉,大多都普通,這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能將一張普通的臉,神奇的變得不那麼普通,正如他常年在酒氣薰染下的酒糟鼻,便令他看去不再普通,至少與普通的臉,有了些不同,雖然也不好看,但終是區別到了普通之外。
只見他右手捏了捏酒糟鼻,有些抱歉道:“不......不好意思,所......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必太久未使用,這三寒劍,已被凍在了劍鞘裡。”
無人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歉意,因為他此番出手,已是將眾人震懾在原地,畢竟他對面之人,可不簡單,曾幾何時,可是讓人族修士吃盡苦頭,雖然當下被韓飛掌控,發揮不出十成戰力,但他畢竟是魔族第五戰將,就是持有當年五成戰力,也不是能被人功於一劍的。
人群隨即沸騰,各說各話,各表各情,好似這一劍,不是由杜江刺出,而是由他們使出的一樣。
想來大多皆為女弟子,南盟相較於其他門派,倒是矜持不少,聲音也相對而言,較為柔和。
天香齋,慧香師太見狀,上前到吳靜旁,道:“盟主,這是......”
吳靜緊盯前方,不知在想什麼,慧能便接過話題,道:“這三寒劍,乃我望月齋第一代祖師之物,乃上古水系神器,想不到,竟落在了杜江手裡。”
慧仁託著一張猴公臉,也在此刻湊來,道:“想不到這爛酒鬼,還是樑上君子,入室之徒,居然盜我南盟聖器。”
慧香師太一笑,道:“慧仁師姐,此物雖出自我南盟,但慧能師姐也說了,這是第一代師祖之物,這之間,不知輾轉了多少地兒,傳了多少代,落於他人之手,並不奇怪。就像你手持的拂塵,也非你新近鑄就,是不是說,若尋到了他前一任主人,便要歸還於他?”
聞此,慧仁立馬抱緊手中佛塵,生怕被人奪了去,急忙道:“想的美,這‘仁清’已是伴隨貧尼多年,豈有相讓之理,即使他有前主人,如此多年,想必也已斷了因果。”
慧能師太見其小家子氣模樣,一笑,道:“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都不願,為何要強求他人做這樣之事,這三寒劍落在杜江手中,也不算辱沒它的威名。”
慧香師太道:“那倒是,杜江雖雲遊四海,不理江湖事,但做的事,卻很江湖,不說他挑北都道盟,誅天山鬼姥,就說那些年與魔族大戰時的手段,也令我輩修士,萬分欽佩。”
慧仁道:“師妹這話,貧尼可不愛聽,好似那些年就這些人去了一樣,我南盟難道出力少了?我看啊,這些人能活到現在,並享受現在閒雲野鶴的日子,他們那些年的付出,便是值得的,要說不值得,定是那些年,英勇就義的仁人志士,比如大師兄李乘風,以及......不,不是.......”
說到這,眾師太連忙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她也一下醒悟過來,想改口,又不知說什麼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支吾出什麼來。
吳靜聞此,終是將頭轉來,淡笑道:“諸位師姐、師妹,你們不用顧忌我的感受,若是因此擾了你們聊天的興致,反倒讓吳靜慚愧不已,繼而內心過意不去。”
慧能師太道:“齋主,既是如此,慧能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
吳靜師太一笑,並未轉首看她,道:“我知道你要講什麼,我南盟來此,是為何意?對吧。”
慧能師太道:“不錯,若僅僅是觀戰,我南盟五慧不必悉數到此,若與點墨門一戰,又非我南盟所願,當然,也定非齋主所願,對吧。”
吳靜師太道:“正是如此,但我南盟一定要來看看,特別是你們幾位,定要來此,因為今日過後,天下將劇變,我南盟自也不能獨善其身,所以你們幾人,定要看清楚了,至少看清楚這天下大勢走向。”
慧能師太一笑,道:“我等以齋主馬首是瞻,齋主明晰天下大勢,不就可以了嗎?”
吳靜師太同樣一笑,並轉首向慧能師太,道:“假使我不在了呢?”
這樣的話,絕非笑話,既非笑話,便不能笑著說出口,所以放在聽者耳中,便有些詭異。
眾師太皆是聰慧之人,一下就聽出了話中玄機,紛紛皺起眉頭來。
慧能師太道:“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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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靜手一舉,示意她不要再說,淡淡道:“你們不要以為我有什麼,人都是會死的,我也不例外,這樣的話,定不要做其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