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漿帶來的熱浪,隨著赤仙上人的退去,也一併消失不見。留下蒼翠欲滴的大千世界,微風一帶,送去許多清涼。
只是這清涼,並未褪去天下豪傑的燥熱,甚至在赤仙上人退回後,燥熱中,還多了一些躁動。
秦默予一身寬大道袍,攜大千世界,立於眾人前,雖然一副農夫模樣,但在兩戰後,看去卻極具威勢,特別是他高大的身材,讓人有種山嶽之感。
只見他淡然道:“可還有豪傑,與秦某一戰?”
此言一出,定是有許多人不服,不過大多還是那種,‘我打不過你,但我就是不服’。
“哼,大膽惡徒,真是囂張至極。”
秦默予道:“這位兄臺,大可上前來。”
“哼,雖然孫某不是你的對手,但我相信,今日天下英雄到此,定有治你之人。”
“就是,視我天下英雄為無物,有你這孫子受的。”
秦默予自是不會與這些人計較,轉首巡視一週,恍如天帝,睥睨群雄。最後落在青雲派前方,一出列的老嫗身上,莞爾一笑。
青雲派一眾處。
秦默予在看老嫗,但老嫗卻不曾看他,只見她摸摸身前,那莫如是和莫如君的腦袋,再捏捏兩人臉頰,道一聲‘我會小心’後,便徑直向場中行去。
還未行近,秦默予便抱拳向老嫗,道:“小子秦默予,拜見穆師叔。”
穆生君點頭,算是回應,待行近,道:“老身出列,倒非為那虛頭巴腦的替天行道,老身立於此,僅僅只是技癢,就是想與秦小子你,討教兩招而已。”
秦默予道:“師叔如此,小子亦能理解,也感同身受,若在他處得見同道之人,小子也會陡生論道比試一番的想法。”
穆生君道:“好說,不愧是墨翟高足,此番較量,只與探究道術有關,與其他無關,秦小子,你同意嗎?”
秦默予剛欲點頭,便被場外謾罵聲打斷。
“死老太婆,說什麼呢?你不會當著天下英雄的面,來認親的吧。”
“就是,我等不遠萬里來此,可非來參加你這老太婆認乾兒子大會的。”
“哼,老子早就猜到這兩大宗門沆瀣一氣,如今看來,定是不會錯了。”
“何止沆瀣一氣,說不得還暗通款曲,什麼私生子,姦夫淫婦,大夥兒大可放開思維的翅膀,大膽去想便是了。”
.........
話語越來越難聽,特別是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如此出言不遜,令場中有識之士隨即皺起眉頭來,怒目而去。
作為穆生君晚輩,又是青雲派領頭人,莫問天不去看那些出言汙穢之人,而是對著道盟前方,陸定國處,道:“陸大人,你該清楚,這是我青雲派醫堂堂主,也是我青雲七子共同的師叔,如此縱狗傷人,可是有些不敬?”
陸定國面無表情,單手一舉,後方之人,旋即鴉雀無聲,轉首向莫問天,道:“陸某治下無方,還請莫兄不要見怪。”
如此回話,莫問天總感覺哪兒不對,但也不知怎麼答話,只得冷哼一聲後,不再問難。
有青雲派的威勢在,這種言語上的衝突,只能算是小插曲,不說那些普通的道盟執事,就是執事長陸定國,也只能在莫問天的問難下,表示歉意。
雖然這歉意不痛不癢,甚至可說毫無營養,但這樣的歉意,它終究還是歉意。
再說回場中,穆生君白眉微蹙後,龍頭杖向地上一杵,立馬便有了不同。
不錯,很大不同,與之前那地獄之眼不同,在以龍頭杖為點,方圓數百米內,一些嫩芽因為這一杵,破青石板而出。
隨之,一股生生之息,與秦默予的大千世界遙相呼應。
秦默予讚許道:“穆前輩不愧是木系修者中的大家,僅此一招,便讓小子大開眼界的同時,又震撼莫名。”
穆生君大笑道:“皆言你秦默予憨厚老實,今日怎的如此油嘴滑舌,討的老婆子甚是開心?”
秦默予道:“小子剛入修行界時,前輩便已名聲大噪,比起小子多幾十年的修行心得,自是擔得起小子讚譽的。”
穆生君道:“修道一途,達者為先,今日不是昨日,也非前日,故此,今日之秦默予,老身又怎敢以前輩居之,好了,之前便說了,老身立於此,就是要向你討教幾招的,所以秦小子,萬不可因此而客氣,老身一把老骨頭,雖不至於殺了你,但就傷你而言,還是可做到的,萬不可大意。”
秦默予道:“前輩神通蓋世,小子怎敢大意,至於討教一說,小子也定不會讓前輩失望。”
穆生君道:“如此,既是最好。”
說話間,食指向前,連同嘴裡的話,一併向地上一株嫩芽而去,只見她道:“鬼面白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