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疾風,沿不同方向,向烏道之襲來,恍如他所立之處,不是落鳳坪,而是大海中,某個風暴眼。
疾風中,烏道之臉如刀割,繼而一冷,血,便自臉頰向下。
忽然,背後一涼,一股寒意,便穿體而過。
疾風凝實,幻化出一人,持著一把匕首,出現在烏道之身後,正是風宿秋。
只見他獰笑向姬侍月,道:“姬宮主,有些聯手,並不是非要你允許的,比如,此時此刻。”
姬侍月拭去嘴角血跡,冷哼道:“卑鄙無恥。”
風宿秋笑意更盛,道:“多謝宮主讚譽。”
一股寒意襲來,讓他獰笑更盛,只見他抽出烏道之體內的匕首,又重新幻化成一股旋風,凝實後,落在烏道之與秦默予對面。
落葉飛舞,恍如深秋,一麻衣老者,頭上稀疏的髮絲,也一併隨著落葉,與風舞動,此時含笑捻鬚而立,只是這笑,配合他猙獰的面孔,看去詭異至極。
不錯,此時他對面之人,不再是一位,而是兩位,秦默予瞬息而至,一掌雖撲了空,但也將此人震懾住,驅出烏道之所立之處。
說時遲,那時快,一時間,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在秦默予揮掌後,場間也迅速響起一陣驚呼,驚呼後,又是一陣歡呼。
“風大俠果然乃不世出的高人,如此輕易便解決了這個魔族黨徒。”
“要臉嗎?今日我等來此,是為屠魔而來,風宿秋如此行徑,值得你等慶幸,老子羞與他,不對,與你等為伍。”
“裝什麼大尾巴狼,剛才幾位大人也說了,只要將幾位魔族同黨殺了就好,至於用什麼手段,重要嗎?”
“非常重要,假若不以正常手段取勝,我等與魔族何異?”
“怎的老子看你們這群貨色越來越像魔族?”
“哼,我等亦如是。”
........
坤元殿前,則是四對收縮的瞳孔,若殺氣能殺人,這風宿秋定會粉身碎骨,墨翟瞳孔收縮,看向半空,鼻中冷哼一聲,繼而看向場中,一言不發,但任誰來看,都知他的生氣。
身在最後的韓飛,同樣如此,他倒沒有發出任何聲息,只是很周正的扶了扶高帽,然後盯著風宿秋。
赫連玉兒眼中,除了殺氣,還有一絲隱憂,她想出去,但被韓飛攔住,示意她莫要輕舉妄動。
想來比起師父,楊靈終是年輕些,所以她的殺氣,則如囊中之錐,快要破袋而出,她不僅殺氣畢露,就連他的語氣,也帶著一絲殺意,向風宿秋送去,只見她低沉道:“風宿秋,枉你也是前輩高人,竟行偷襲之事,可真是好膽。”
聲音如浪,瞬息而至,令風宿秋身周的落葉,隨即從一片變為兩片,也令風宿秋徑直退了數米。唯有他臉上猙獰的笑,不曾更改,只見他道:“膽子,我風宿秋一向是有的,只是你不知曉而已,不說你點墨門,當年老夫黑白兩道都得罪了個遍,那終南道府府主更是死了個透,老夫依然屹立在此間,如此,還不是最好的答案?”
秦默予不管站在那裡,給人的第一感覺,都是老實巴交,不說站著,他坐著、躺著,也會與人這種感覺,所以他的話說來,又會令人有種不得不信服之感,只見他迅速向烏道之體內灌入內力,再在傷口處一抹,便出現一抹綠意,好似藤蔓著身,擋住了洩洪的大壩,傷口也因此不再流血,待烏道之行回身後,師門處,他才道:“答案?秦某也要與你一個答案,此間,再無你風宿秋一席之地,所以你不會再屹立此地。”
風宿秋道:“你想趕我下山?你點墨門若真有這個本事,此處不會出現這麼多人。”
說話間,轉首向身後烏壓壓的人群,一指一拉,一個漂亮的“一”字,便在他手中瀟灑寫出。
許是這樣漂亮的字出自他手,令他頗為得意,他的笑,便適時的出現在了他臉上。
秦默予道:“風前輩好似誤會了。”
風宿秋道:“誤會了?”
秦默予道:“秦某並非趕你下山,秦某是要殺了你。”
言罷,也不等風宿秋再答,便撐開了“大千世界”,落鳳坪上,忽然鳥語花香,風景宜人。
那此時的落葉紛飛,便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就像大千世界正中,那飄蕩的落葉,也像大千世界中,那稀疏的髮絲,亦或說,稀疏髮絲下的人。
風宿秋道:“不愧是秦先生,這場域,未免也太大了些,如此的話,老夫倒是無處可躲了。”
秦默予道:“都說了要殺風前輩,自然是要你無處可躲。”
風宿秋道:“那倒是,老夫要逃,世間還鮮有人能抓住我。”
秦默予道:“前輩身法,獨步天下,但師父常言,弟子乃出世之相,於前輩詭譎身法,秦某尚有一些手段,打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