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所上空,姜餘新宏偉壯闊,如夢似幻,若仙神臨世,說出的話,亦如仙界神諭,震的眾人心旌搖曳,不敢直視。
即使這話,是天下最大逆不道之言,又如何。
這樣的話,冥冥中,似乎有些道理,既然有道理,自然可以大聲一些,讓天下人聽見。
羅興發麵上,陰晴不定,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道:“既然如此,多說也無益,姜兄還不動手?”
姜餘新看向高臺上,赫連玉兒腳踝和手腕處,道:“不急,在下還想著羅大人解開我師妹身上的‘鎖仙陣’呢。”
羅興發一笑,道:“都說點墨門神通廣大,這種事情豈用勞煩到羅某?”
姜餘新道:“我點墨門的確不錯,但也不能說囊括天下,特別是天道宮裡的陣法大師,自是相去甚遠,畢竟這數十上百枚的鏈環,稍微斬錯一條,便會傷及師妹,這樣之事,還是得勞煩到羅大人,畢竟這樣的鏈條,可是在未經我點墨門的同意下,諸位便強加上去的,若是羅大人知錯能改,將這‘鎖仙陣’取下,姜某便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就著梨花木椅的扶手一拍,廖化文怒斥道:“姜餘新,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是不是覺得我道盟好言好語,便是怕了你?故讓你如此囂張和猖狂。”
姜餘新不以為然,輕蔑道:“不信?諸位不妨一起。”
廖化文冷厲道:“好膽,真是好膽,不用勞煩他們,廖某一人便足矣。”
姜餘新一愣,道:“你?還不夠。”
廖化文不由分說,已從梨花木椅上飛出。
不錯,就如蝙蝠一般,飛了出去,只因他真的幻化出了一隻蝙蝠。一隻巨大的蝙蝠,再由一變作二,二變作四,直至萬千,直到在廣場上投下一大片陰影,與姜餘新巨大的身影遙遙相峙。
此舉,惹得場間一片歡呼,也不知掌聲從何而起,瞬間便響徹全場,心想他們的英雄,不攝於惡人之淫威,終是沒有屈服,站了出來。
只是剛升起的崇敬之情,瞬間就被姜餘新的話澆滅,如同潑了一盆冷水,只見他道:“廖大人,若沒有把握,我勸你還是退回去。”
蝙蝠處,廖化文的聲音從中傳來,道:“為何?”
姜餘新道:“因為你的眼神,不夠堅定,若只是想在姜某面前出出風頭,我想你找錯了物件。”
廖化文滿不在乎,冷哼道:“又是為何?”
姜餘新道:“姜某說不定要下殺手,可沒心情陪你做戲。”
廖化文道:“你為何不試......”
“試”字還未出口,姜餘新的手,已然拍來,打斷了他要繼續說的話。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樣形容,很是應景,只要你的手足夠大,便有這樣的效果。
姜餘新拍來的手,就很大,大到蝙蝠投下陰影的地方,又覆上一層更大的陰影。此種手段,如同佛門典故中,佛祖鎮壓美猴王時拍出的五指山一般。
此等氣勢,廖化文哪敢硬接,蝙蝠快速散開。
但由於實在太多,有一大片已然來不及。手掌便從其上,拍了下去。
詭異的一幕出現,與其說拍了下去,倒不如說穿了過去,手掌自上而下,從一大片蝙蝠群中穿過,消失不見。
對此,普通民眾尚好,畢竟今日之事,已是見怪不怪,但對扇形觀禮臺上之人而言,此舉可謂是詭異之極。
心想這一掌若是擊中,就算廖化文躲開,也定要受傷不輕,為何姜餘新要如此虛張聲勢呢?難道這一掌,本是虛晃一招?
“虛張聲勢!”
廖化文有種被戲耍的感覺,此時怒不可遏,故大吼道。
不錯,他情願受這一掌,也不願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人當猴戲耍。
在他想象中,受這一掌後,今日之事,便算是結束了,他可以憑藉這一掌,光榮的退到一邊,一個無比安全,且榮耀之至的位置,自廖府事變後,他心裡便發生了一些變化,自此,他所做的一切事,他都只考慮他自己。
但事情,往往事與願違,他想受這一掌,姜餘新卻偏不如此。
所以,就是這樣的要求,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奢望,怎不大吼,怎不憤懣。
好在廣場數萬人,有一大半為他鼓掌,普通人哪知道里面的玄機,都認為這是他們廖大人技高一籌,且看其怒斥對方的樣子,這實力,也定是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