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被禪杖劈為兩半,如人體撕裂的傷口,也如關夔的鐵甲,所以這大千世界,也如前面兩種一樣,癒合了過來,只瞬間,便完好如初。
四長老雙眼微眯,道:“生生不息?”
秦默予道:“世間萬物,本就該如此。”
四長老道:“人呢?”
秦默予道:“人自然也算世間萬物。”
四長老道:“即是如此,為何先人說人力有時盡。”
秦默予笑道:“不留餘地,竭澤而漁,自然人力有時盡。人啊,萬不可用力過猛。”
四長老道:“所以你認為武某剛才的行為....不當?”
秦默予道:“在下只是認為,這樣的攻擊,持續不了多久。”
四長老道:“無妨,在武某看來,要是一招便能奏效,那些多餘的招式,也與雜耍無異。”
秦默予道:“所以呢?”
四長老道:“所以秦兄不妨看看武某這一式,算不算用力過猛。”
說完,也不等秦默予再答,一躍而起,雙手持杖,作開山式,向秦默予,及這方大千世界砸來,轟隆一聲,鳥驚飛,獸驚走,而大千世界,也被砸塌了一大半,樹木東倒西歪,花草被砸進泥土內,再探出一個頭來。
秦默予倏地閃開,不敢硬接,他知道,自小就知道,這武天元天生神力,曾幾何時,他還因此吃過不少虧,比如扳手腕決定誰去河裡摸魚,看誰扔的石子遠,直到砸到六嬸的頭,被攆的滿山跑,才讓他明白這傢伙的過人之處。只因這每次留下來捱揍的,都是他自己。
所以比力道,他不決定再吃虧,就像那些年,他不再與他扳手腕,也不再與他比攀巖、扔石子一樣。
這以後,他就與他比種莊稼,這可是一件漂亮活,甚至得到了全村人的認可,因為只要這地種的好,待來年青黃不接時,肚子就要少餓幾天。畢竟每個人的土地,都非常有限,靠有限的土地,種出更多的糧食,在村裡人看來,這就是堪比神蹟的事情。
所以秦默予每次都贏的很漂亮,直到這傢伙去做了護院,這種漂亮才算結束。
也因這傢伙發現,天下間並不是莊稼種的好才有吃的,做點買賣,幫人寫書,看家護院,都可以吃飯,有甚者,不種莊稼也過的很好,且好到非常,就像那府上的員外。
大千世界,破爛不堪,樹木花草,東倒西歪,但秦默予卻毫無生氣的意思,甚至隱隱間還有一絲笑意。
不錯,這凌亂的世界,不正如那剛翻過的土一樣嗎?這時候,不正是種下種子的時候?
在凌亂的地面,綠意再現,雖然凹凸不平,但很快被綠植覆蓋,對此,卻有了再次迴歸自然之感。
甚至連四長老的禪杖,都爬上不少綠意,看去生機勃勃。
唯一不和諧的,便是四長老那兩條眉毛,彷彿與這方世界的生生不息,格格不入,此時再度皺起,並道:“真的生生不息?”
秦默予笑道:“你尚有餘力,為何不再試試?”
四長老道:“力道自該集於一點上,而這一點,必須是致命的一點,方才有效,武某可不做無用的攻擊。”
秦默予道:“你要尋出我這方世界的弱點?”
四長老道:“不用。”
秦默予不解道:“為何?”
四長老道:“只因武某已尋出來了。”
秦默予道:”哦,說來聽聽。”
四長老道:“這方世界的弱點,便是秦兄你,只要解決你,這方世界也就土崩瓦解了。”
秦默予笑道:“不錯,在下的確是這方世界的弱點,但在下,可不弱。”
似是對此,頗有疑慮,四長老道:“難.....就難在此處,但你也知道,武某從來不怕難。”
話音剛落,便手提禪杖,向秦默予杖殺而去。
禪杖很快,幾乎瞬息而至,但秦默予更快,所以,禪杖砸下之處,便不是肉泥被拍碎之聲,而是轟隆一響後,留下一個大坑。
大坑很快又被綠植佔領,好似這裡從沒發生過什麼一樣。
大千世界,轟隆聲不斷,與觀禮臺上,鐵拳和山海的聲音相同。不時還夾雜幾道神罰雷霆,從虛空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