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主街弄堂,萬人空巷,人頭若螞蟻,沿著不同方向,紛紛朝審判所湧來。
由審判所傳來的歡呼聲,讓眾人喜形於色,笑顏後,也跟著一道歡呼。
這樣的歡呼,因前方不明的歡呼而歡呼,因這樣的節日而歡呼,雖然退魔日已舉辦多屆,但除了第一屆外,均是沒有這屆的盛況空前。怎不讓人高興,怎不讓人歡呼。
麻狗擠在人群中,隨人群蠕動,他想回到古樹尖,那非常理想之處。
他只是入了一趟茅廁,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他沒有歡呼,甚至有些沮喪,想著這段時間內,定是錯過了許多精彩,那個地方,審判所發生之事,一覽無餘,如雲中仙人般。
念及於此,為之一嘆,心道:都怪這鬧騰的肚子,不知二蠻在哪裡,被趕下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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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蠻沒有被趕下來,還在古樹上,只是少了那份看熱鬧的從容,多了一些心驚膽戰。
只因他身邊,在麻狗叔離去後,多了一人。
當然,這多的一人,倒非那凶神惡煞之徒,這多的一人,比起麻狗叔來,要胖上不少,這胖不少,在平時看來,也並非什麼大事,畢竟世間比他胖的,很多,就是場中,便有不少,奈何這裡是古樹頂端,他們腳下的枝丫,比他們胳膊肘還細。
若是麻狗叔,還能勉強承受,奈何這胖子一到得此處,就將腳下枝丫,壓彎成老人佝僂身子的模樣,讓二蠻驚慌失色後,剛欲大罵,立馬又收住了口。
只因他又見到,此人雙手負後,氣定神閒,心想這樣的地方,這樣的胖子,還能如此淡定從容,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只得小心翼翼抱著樹幹,將枝丫前段絕佳的觀景點,讓了出去。
也因此,枝丫被壓的更彎,讓下方之人,不免擔憂看來,其中有兩位光膀子的莽漢,欲佔此地的鏢局鏢師,在看了胖子一眼後,也不再往上爬,老老實實的待在大樹第二層,不錯,從上到下,按人算,倒也可如此說。
再說那胖子,不是爬上來的,也不是拿錢買上來的,而是一躍,跳上來的,如此修為,不可謂不高深,不可謂不莫測。
鏢局裡流行一句話,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於這樣修為的朋友,他們自然願意結交一番,說不得在某個時刻,就能用到。
那光著膀子,左臂紋了一條青龍的中年漢子,抱拳向那胖子,道:“在下呂超,乃益州城楊威鏢局鏢師,小兄弟此番武藝,讓愚兄真是大開眼界,不知小兄弟來自何方,師承何處?”
此時古樹枝丫,差不多壓的與古樹第二層相差無幾,胖子沒想到,竟有人與自己搭話,回首道:“在下樂一棋。”
這樣的時刻,他不願引起不必要的騷亂,故簡潔應答,草草了事作罷,也不算失了禮貌。
鏢師呂超,來回咀嚼這三字,再對應腦中的齊雲榜,發現並無此人後,道:“小兄弟如此武藝,為何不去那邊。”
那邊,指的自然是扇形觀禮臺。
樂一棋道:“他們沒邀請我。”
想來本就是糙漢子一群,說話自然也不會拐彎抹角,只見呂超一側,許是為了說一番好話,巴結巴結,抑或真的是有些打抱不平,另一個鏢師道:“在下王龍,這道盟還真是沒眼力見,若是我哥倆受此待遇,也尚可,小兄弟如此修為,豈是道盟的待客之道。”
對這樣的話,大樹上的眾人,自是不會喜歡,只因今日不是昨日,也非前日,而是值得大陸所有人紀念和尊重的日子。
且這樣的日子,就是為了紀念那些年抗魔有功的道盟中人,此時此刻,說道盟的不是,那這句話,肯定一百個,一千個不是。
當然,王龍光著膀子,並紋了一隻白虎,就是在今日此地說出這樣的話,眾人也不敢指摘什麼,只得將話憋在肚子裡,就像二蠻一樣,在他看來,說道盟壞話已是夠可惡的了,為奉承這胖子,說出這種話來,則是更加可惡。
就在此時,咕嚕聲起,二蠻發現自己必須要祭五臟廟了,不然,照此下去的話,自己就得祭天,也不知麻狗叔去了這麼久,幹什麼去了,怎的現在還沒回來,抱著樹幹向下一看,看到的,竟只有絕望。
於王龍的話語,樂一棋不置可否。
胖子有個好習慣,就是在其身上,隨時隨地能翻出一些吃食來,比如此時此刻,在二蠻肚子呼救後,樂一棋就從懷中掏了一物給他。
二蠻本想拒絕,奈何又是一聲咕嚕,讓他不得不接過,撕開包紙,哈喇子都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