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驛道,王氏茶鋪,與其他茶鋪一樣,茶客盈門。
就在此時,與其他茶鋪又有所不同,比起其他茶鋪的熱鬧喧闐,當下的王氏茶鋪,忽然安靜不少,只片刻間,這安靜再次被更大的嘈雜聲淹沒。
或驚訝,或興奮,或幸災樂禍,或面有難色。
董蘭峰,就面有難色,他知道,就在剛才,得罪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就算不能攀附,至少也不該得罪。
畢竟得罪這樣的人,對身體不好,一個不慎,還會給師門帶來災難,所以,就著那滴墨水,他將臉抹的烏漆墨黑,希冀剛才那位先生,會因此不認識自己。
若說董蘭峰因為得罪一個大人物心裡忐忑不安,那劉壯實看去,就好上不少,甚至還展顏一笑,隱隱間,有一絲興奮。
不錯,他說的這些猜測,是正確的,就著這些猜測,還能猜測出更多事情,只因點墨門,弟子並不多,可說只有那麼幾位,這次道盟抓的,定是其中一位,看來,有場好戲了,墨翟先生護短之名,人盡皆知,那些年魔族殺了他大弟子,付出的代價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如今道盟要殺他的愛徒,不知會付出什麼代價,真是翹首以待。
念及於此,看向天邊,好似看到了某物,亦或者說,某人,頷首一笑。接著低頭,看向驛道旁,喧闐的熱鬧,再次一笑。
許是年紀不大,曹豐裕也愛看熱鬧,眼泛星星,興奮道:“剛才那位.....便是墨翟先生的弟子?”
比起劉壯實隱隱的興奮,他這興奮,就完全沒有隱藏的必要,所以這話聽來,都有些哆嗦。
董蘭峰黢黑的臉上,突然一個白眼,看去尤為滑稽,道:“別人都自報家門了,還做的假。”
曹豐裕道:“要是他騙我們呢?這世間冒充點墨門弟子,在世間行走的,又不是沒有。”
鄭魚清道:“師弟,就剛才那身法,再加上你董師兄臉上的墨汁,足以證明剛才那位書生,就是點墨門的弟子。只因世間,有些東西是做不得假的。”
曹豐裕道:“什麼東西?”
鄭魚清道:“修為,實力,氣勢,剛才烏先生展露的實力,便證明了此事。”
曹豐裕道:“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道盟豈不是要和點墨門打起來?等等,傳聞墨翟先生眾弟子,各個身懷絕技,那修為,更是高深莫測,道盟抓住的,會是那個弟子?”
鄭魚清一個響頭,示意他說話小聲些,自己也小聲道:“你就這麼確定是墨翟先生的某位弟子?”
在心裡,鄭魚清也認可此事,甚至隱隱間已猜到了哪位,但真要說出來,還是不打算如此。
對此,曹豐裕可沒有這樣的打算,不服氣道:“不是說擎天峰上,只有他和他的弟子嗎?這行刑的魔族不是他弟子,難道還是他門下的僕役不成?”
董蘭峰道:“倒是有這可能。”
對兩個白痴,鄭魚清一撇嘴,心想這兩貨要是如此理解,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方式。但馬上就被曹豐裕的聰明,以及自己的天真打敗。
只見曹豐裕推翻剛才的論證,自我辨析道:“若為一個僕役,還用的著如此興師動眾?看這樣兒,道盟可是要弄得人盡皆知,其他幾位先生不知道,就剛才那位烏先生的神情,怎麼也不像是為了救一個僕役,況且點墨門,好像就沒有僕役一說。啊,對了,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道盟抓的,定是點墨門中......某位先生。師兄,你說道盟抓的,會是點墨門的哪一位先生?”
鄭魚清無可奈何,但又實在避不開曹豐裕灼熱的目光,責備道:“怎麼平時就沒看出你如此聰明?”
曹豐裕道:“不瞞師兄,師弟一向聰明,只是你現在才發現而已。”
鄭魚清道:“聰明和自作聰明是兩回事。”
曹豐裕道:“師兄,不要岔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董蘭峰道:“你不是聰明的緊嗎?不會用你智慧的大腦,自己想想?”
曹豐裕道:“怎麼想?”
董蘭峰道:“你試想,點墨門有兩位先生位列齊雲榜,憑道盟的實力,在沒有普正大師的參與下,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被抓住。”
曹豐裕扳著手指頭,道:“倒是啊,既然不是楊靈先生和韓飛先生,那麼就只能是其他先生了,對了,也不會是剛才那位先生,點墨門在痛失大師兄李乘風后,就只剩下七位先生,除去剛才三位,就還剩下四位先生,師兄,你說會是哪位呢?”
董蘭峰道:“傳聞秦默予比起‘魔族入侵’的年紀還大,那麼就定不會是魔族,自然被排除在外,就只剩下三位了。”
實在看不過去,鄭魚清道:“不要猜了,你只需看墨翟先生在魔族入侵後收的弟子就行了。”
聞此,董蘭峰和曹豐裕恍然大悟,異口同聲道:“對啊!”
董蘭峰道:“莫不是......”
鄭魚清道:“不是她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