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放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會討人喜,更何況,還是兩個叛徒,兩個互相瞧不上眼的叛徒。
當然,叛徒也會不一樣的,有些叛徒如巨龍,有些叛徒如螻蟻,對於自詡巨龍的叛徒而言,那螻蟻加叛徒身份的範德龍,就會咬牙切齒,深入骨髓,恨得。
範德龍幾次避開金銀花的毒龍,已是滿頭大汗,他是叛徒,自然也知道同為叛徒的金銀花,不會放過他。
他又很是心懼,只因他同樣知道,金銀花很強,且他還知道,場中沒人會幫他,只因他,不僅令同為叛徒的金銀花討厭,還令全場人討厭。
所以此刻,他不僅恨全場人,還恨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失敗。
念及於此,忽就被一道清脆女音打破。如萬花綻放,如清泉甘冽,如百鳥吟唱。
“範大哥哥,小心。”
毒龍怒氣沖天,向他低掠而來,颳起一些殘碎木屑,也灼碎他的衣袖腰間,並灼傷他的手臂大腿,毒氣並由點到面,向周身蔓延。
沒有想象中的大驚,也沒有想象中的面色難看,此時的範德龍,和煦一笑,向小姑娘孫漫星一眼,並認真道:“謝謝!”
繼而轉首向屋頂,道:“金門主,聽到了嗎?”
金銀花道:“聽到什麼?”
範德龍得意道:“同為叛徒,而我,卻有人關心。”
金銀花道:“有意思嗎?”
範德龍道:“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只因如此,我尋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金銀花冷哼道:“你以為今日....你有活下去的機會?不說你,這些人中,除了林老先生不可測外,都得死,只因這裡之毒,金某曾真正測試過,也曾殺過許多高手,你們現在用來護體的內力,根本撐不了你們離開這裡。就是金某不動手,你們也只得乖乖的,跟老子束手就擒。”
範德龍冷笑道:“金銀花,我想你錯了,我說的活下去,並不是苟活於世,而是......”
金銀花不耐煩道:“老子還不需你來說教,你算什麼東西?”
範德龍道:“你不喜歡?”
金銀花道:“你他媽再廢話,信不信老子連個全屍都不給你留。”
範德龍道:“小金子,我們都是毒佬,也通一些藥理,火氣這麼大,會傷肝.......啊。”
說到這,一個驢打滾,躲過毒龍,臉色蒼白,但臉上的笑意,卻不減分毫,只因孫漫星的擔憂,讓他必須如此,便繼續道:“小金子,你這那算毒龍,在範某看來,毒蟲還差不多,與你那話兒,倒是有的一比。”
毒龍呼嘯,範德龍連滾帶爬,說不出的狼狽,但臉上的笑意,始終存在,就像孫漫星臉上的擔憂。也像他滿口的汙言穢語,從場中傳來。
孫漫星擔憂神色愈濃,舉目向李知焉,道:“大哥哥,要不.....”
傅傑生道:“小師姐,你還年幼,不用為這廝擔心,看他這樣子,定還有餘力,現在關鍵的,是靠這廝尋出金銀花的真實所在。”
見孫漫星望來,李知焉一笑,左手搭在她小腦袋上,並道:“這金銀花對場間事瞭如指掌,定就在此間,只是在什麼地方,還需有人激他出來,範兄若有危險,大哥哥定會去救他的。”
崔少爺也在此時,退到李知焉場域內,對此嘖嘖稱奇的同時,卻也對著場域外,那衣衫不整的三娘子戲謔道:“臭娘們兒,你們曾也算同夥兒,可知道一些金銀花的手段?”
胡桃花憤懣道:“小兔崽子,老孃與這叛徒不熟,若你有疑惑,大可自個兒去問他。”
正說到這,落霞大殿上方,有物自房梁落下,且還不少,如灰塵,亦如瓦片,讓眾人一驚,抬首相望,心想這裡雖有打鬥,但還未觸及大殿根本,怎會如此?
看其樣子,好像屋頂還有伸縮之怪感,如同一人之腹腔。
“你這叛徒,有何臉面苟活於世......”
“你父親知道,你母親可知道,你叛變之事,他們有同意過你如此做嗎?”
如果一個叛徒,被另一個叛徒如此說教,任誰都會忍不住掐死對方。範德龍此刻,就是金銀花最想掐死的那位。
氣炸了,無非就是如此,如同這落霞大殿的四面八方。
在範德龍的汙言穢語中,落霞大殿如活物般,情緒起伏,亦隨之波動,也隨之蠕動。
場間均是修行界的翹楚,一下醒悟過來,數道劍鳴,沿四面八方,朝大殿四周而去。
金銀花方知中計,但為時已晚。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呼,在聚寶谷內迴盪,顯得極為詭異。
..........
頂著毒液,眾人已到了大殿外,對此,李知焉大感內力消耗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