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不知名古蹟內。
巨猿的到來,已讓眾獵戶縮到邊上,瑟瑟發抖,他們不是沒見過猿猴,但若小廟般大小的巨猿,還未曾見過。
就算見過,也定會是最後一面,心想此獸應該就是那大山深處之物無疑了。
回春派及其他幾個門派弟子還好,即使沒見過,也在書中、或者派中老者口中聽過,此時尚能穩住心神,不至於像幾位獵戶那般,顯得驚慌失措。
範德龍一等人,則正好相反,臉上反而多出幾絲嘲弄,倒不是他們不怕巨猿,而是他們手中,握有花果山重要之物,比如說猴王,聽茅姓老者如此說,範德龍撫掌大笑,附和道:“師叔所言甚是,這樣不僅可以繼續伺候你家大王,還可為世間做點貢獻,畢竟身懷絕技,長此窩在花果山,算什麼本事兒。”
巨猿不答話,一石柱,又掃了過來,這就是他的回答。
想必這樣的回答,九毒門眾弟子不大滿意,紛紛從懷裡掏出暗器,向巨猿扔去。
不錯,武器不一定是刀劍,暗器也算。
巨猿通靈,知道這些暗器不能硬接,即使牠皮糙肉厚,也怕被這樣的兵器戳破哪怕一點點皮毛,畢竟他還知道,這些人擅於使毒。
巨猿收住攻勢,舞動手中石柱,將飛來的暗器,全皆擋在了身體之外。
只是兵器能擋,煙塵卻不能擋。
這裡是遠古遺蹟,經巨猿一通亂打,的確有許多煙塵,但這些煙塵,都不是巨猿頭上那團煙塵。
只因巨猿頭上那團煙塵,是茅姓老者揮手灑去的。
就像湖中撈魚,漁網脫手而出那般,撒了出去。很明顯,巨猿是猿猴,不是魚,但對九毒門弟子而言,卻是條大魚。
相比眾人的緊張,範德龍卻無比愜意,道:“五師叔,恭喜恭喜。”
茅姓老者輕捻鬍鬚,面上笑意頗濃,道:“德龍,又有何喜事可賀?”
範德龍道:“在臨了時,花果山還有這樣一物送上,還不值得賀喜一番?且不論剛才收穫的獸核,僅僅這巨猿的獸核,就足以讓師叔修為更加精進,說不得因此踏入破空境,憑此等實力,也可讓其他師叔少了那門心思,真可謂是多喜臨門啊,難道不值得慶賀?”
茅姓老者聽的開懷大笑,道:“德龍,老夫怎可獨佔此次所獲,畢竟訊息是你的,而你們這次又出了不少力,老夫要是全佔了去,那還是人嗎?”
範德龍道:“德龍之前不是說了嗎?這訊息是送給師叔的壽禮,自然也就是師叔您的。”
茅姓老者道:“德龍你如此說,老夫也不好再說什麼,師叔向你保證,只要師叔掌千足堂一天,九毒門就有你應有的位子,這次所獲的猴王,自然要交於掌門師兄,至於那些獸核,你與眾師侄分了便是,老夫取此猿之核即可。”
範德龍道:“那就多謝師.......”
“叔”字還未出口,一物便送到他們所立之處。
前方那團煙塵中,石柱若和尚敲木魚的犍椎,向他們敲來。這犍椎,比起世間任何犍椎都大,一個不慎,就會將世間所有木魚都給敲壞,更不用說人。
既然如此,就自然不能被它敲中,九毒門弟子作鳥獸散,快速閃開,幸好這犍椎不快,只砸在地上,砸起一地煙塵,若是砸到人身上,那麼地上定不會只是煙塵,還有幾灘肉泥。
茅姓老者見此,亦有些冒冷汗,他雖為觀星鏡後期,但即使是一位破空境,也不敢小覷他,只因他從屬於九毒門,顧名思義,九毒門之人,最擅長的,本就不是武技和法術,而是使毒。
使毒之人,與人對敵時,最不屑硬碰硬。
那樣在他們看來,除了愚蠢外,還是愚蠢。這巨猿就很硬,故此,最好還是不要硬碰的好。
此時的巨猿,青面獠牙,比起之前,看去亦恐怖不少,恍如從魔界而來,而其背後,青色的煙塵,也恍如魔界的任意門,讓人聯想到,會不會還有魔獸從裡面跳出來。
不用想,僅此一隻,便足以讓他們難受,如今的巨猿,血紅著眼睛,牠好似失去了理智,且牠的石柱,也不再精準的砸向九毒門一眾,還砸向古蹟內的其他人,頓時間,這座不知名古蹟彷彿重新煥發出當年容光,鮮活不少,比如那些年的雞飛狗跳。
畢竟雞飛狗跳這事,雖談不上好,但還真有那麼點人間的味道。
茅姓老者站在一堵矮牆上,輕捻鬍鬚,含笑的看著場中一幕幕精彩,好似他已不是當事人,而成了一名看客,亦或一名釣魚人。
這樣一事,何嘗不像釣魚時的遛魚,待鉤上的魚精疲力竭時,也就到了收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