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俏麗的尤香蘭,卻平添幾分猙獰,此時咬牙切齒,恨恨的盯著門扉處,那史青玉,想必心裡對此人的恨,已是到了某個極限。
史青玉倒不在意她如何看,有些黯然,喃喃道:“原來都是假的啊。”
見她落寞,亦是樂見於此,尤香蘭冷笑道:“說句實話,以你如今這鬼樣子,有什麼資格去見那人?”
就在這時,一旁的和尚出言道:“那人就有資格?壞了一個姑娘的清白之身,不吱聲就消失於天地間,這種男人有何面目談資格。”
尤香蘭道:“一個淫僧,有什麼資格與我等說話?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和尚瞬間臉紅,他出現在這裡,的確有些不合適,世人覺得史青玉出現在這裡,都顯突兀,那他的出現,則更顯突兀。
若說人們對史青玉出現在這裡是惋惜,那人們對他出現在這裡,則是唾棄。
不錯,就是隻要他站在門口,地上就會有一大灘唾沫的那種唾棄。
他以前是和尚,但終是還了俗,穿著與身後這些人一樣,也很融入他們的生活。
即是如此,人們還是不會放過他,說什麼做一天和尚,一輩子都是和尚,倒也對,那頭上的戒疤,可是會跟人一輩子的。
當然,他若實在要掩飾這點,大可拿頂帽子,遮住就是,但他不想,雖然他還了俗,但寺中師父對他,還算不錯。
也正是因為不錯的師門,讓他有了如今這模樣,雖算不上好,但也不用再在底層掙扎。
此人正是在拒風口一帶失蹤的王二虎,至於為何會在這楊花會,與史青玉在一起,想必又是另外一個故事,暫且不說。
史青玉道:“二虎,你不用理會她,是她沒有資格與你說話。”
尤香蘭臉上的不屑,更濃,道:“尤某不配和這個淫僧說話?史青玉,就是逐你出師門的吳靜師太,也不敢如此與本姑娘說話。”
史青玉懶得理他,將視線移到李知焉處,臉上有擔憂,亦有欣慰,沒想到數月未見,李知焉已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如此地步,反倒讓她多了一些擔憂,若他還曾弱小,根本不會引起如此大的轟動。
如今的她,還能為弱小的他做點事,若強大的他,只能讓這種擔憂,放在心裡。即使攜劍相助,也怕是會和呂義財一樣,平添掣肘而已。
這種無視,讓尤香蘭更恨,當她發現,不僅僅是史青玉,全部的人都在無視她時,便有了些抓狂。
在她看來,漠視她,也是一種無聲的冒犯。
她很享受男人那種色眯眯的眼神,不僅可以滿足她的虛榮心,還能讓她有種掌控感。如此,便代表男人已臣服在了她的裙襬之下。
她也很享受女人眼中的嫉妒之火,那樣,同樣能滿足她的虛榮心,還能讓她生出一股優越感。
但是現在的人,都不再看她,讓她很是惱火,就連平時看自己,眼裡欲噴火的易敬禹和廖化文,都朝那邊望了去,這讓她接受不了,便帶著憤怒的眼神,想一睹究竟。
剛一轉頭,便怔在原地,與眾人一樣,再也不看其他,望著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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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縛空陣”上方,不知何時,多了一抹雲彩,五光十色,若花團簇錦,懸於夜空之上。
彩雲之下,哐噹一聲後,兩道黑影迅的分開,沈公子退到劍冢一眾處,也不管身上有幾處掛彩,望著天上那彩雲,怔怔出神。
另一邊,一幅巨大的水墨畫中,彩雲則像一個頑皮的孩子,突然竄入其中。讓其中的黑與紅,瞬間分開,待紅色落在屋頂站定,才看清是繡衣坊柳瑾,此時的他,亦望著彩雲怔怔出神,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片刻間,又皺起眉頭來。
那烏道之也到了一間民宅上,還畫筆於書笈中,水墨畫也因此不見,在水墨畫退去的空曠處,就獨獨剩下了那抹圓月和彩雲,讓人大感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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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冢一眾處。
望著沈公子身上那累累傷痕,張遠志擔憂道:“大師哥,你沒事吧?”
沈公子似無心此事,不曾回答他,反而問道:“師弟,你可曾見過這種情況?”
張遠志抬首向天,他自然知道大師兄所問之事,道:“見過,不過在書裡。”
宋大志撇嘴,道:“三師哥,這種現象在夜裡見,就已是很稀奇了,你在書裡見,豈不咄咄怪事。”